首沙南城,是这座城市的老城区,在那些角落中,依然残存着南方低矮的黑瓦飞檐平房!
在狭窄、潮湿的巷子中,有一户大门紧闭,门口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始终关的死死!
若非是有心之人,绝不会发现在这栋废弃许久的老房子里还住着人。
房间内,此时点着蜡烛,许依依与母亲正就着微弱的灯光,垂泪叠着金纸,在身边的箩筐里是早已压的满满一筐子金元宝。
自从许广文出事以来,母女俩把以往能走的关系全都走了个遍,那些人中,有老许过去的朋友、同事、学生、老师,平日里一个个看似亲切无比,真到出了事后,没有一个给过她们母女俩好脸色,甚至将她们轰出了机关大院。若非还有许依依姥姥留的这处老宅子,母女俩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
就连许广文的后台,湘南一把手路正,也是不闻不问。
冷漠的世态炎凉,终究是让这对母女绝望了,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叠一些金元宝,为许广文送行。
“妈,路先生还是不肯见你吗”
许依依紧抿着嘴角,擦掉眼角的泪水,轻声问道。
“今儿倒是让刘秘书跟我说了两句话,说你爸这事是多人多机关联合钉死了,他也无能为力。”
冯俊珍平静道,失望多了,她早已习惯了。
“他这是托词,当初是他下的令,说要打击地下恶势力,父亲当了这个先锋,如今姓丁的咬了父亲,他却躲了起来……”
许依依垂头默然了。
她同样想到了另一个人,那是一个可以力挽狂澜,只需要一声令下,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拯救父亲的人。
可是结果又如何呢
他还不是一样冷漠无情
许依依相信,她写了那么多封血书,必定有一封落到了秦羿的手中,以他的智慧,不难推出这是她的求救信。
然而从去年九月,到现在整整一年了,她盼的心碎了,眼穿了,也没能等来任何好消息。
归根到底,他是真把她忘了。
毕竟年青时候的一点懵懂爱恋,在现实面前又能值几分钱。
在黔州时,她错过了他,未能相认,从那时候起,兴许便早已成了陌生人。
他又凭什么开这尊口,相救于她。
一直到上个月父亲被审判执行死刑后,许依依才彻底看清楚这个现实,所以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给秦羿写过信。
她算是看清了这世道谁也不能信,只能靠自己!
“依依,你去找了徐成吗他是咱们首沙大户的儿子,应该会有……”
冯俊珍沉默了半天后,明知不可为,还是多问了一嘴。
“妈!”
许依依喊了她一声,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徐成是喜欢她,但路正都不敢出头,他就算想帮也是有心无力。
事实上,他父亲还没被陷害的时候,徐成就多次提醒过她,但父亲不听,徐成也就逐渐疏远了她。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在徐家大业面前,压根儿就一文不值。
冯俊珍问这话,无疑是在女儿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依依,对不起,妈不该问的。”冯俊珍默然道。
“妈!”
许依依突然扑入母亲怀里,母女俩抱成一团,呜咽痛哭了起来。
“咚咚!”
正哭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冯俊珍蹙眉小声道:“依依,难道是丁家人找上来了”
这附近的居民基本上都搬出去了,她们又刻意隐藏着,压根儿不会有人知道她们住在这。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妈,兴许是爸爸的朋友呢”
许依依琢磨了一下道。
要是丁家人只怕早就一堆人把门给撞开了,犯不着这么和缓、斯文的敲门。
对方一直在敲,说明是确定了她们就在这里,躲是躲不过了。
许依依起身到了院子,打开了门。
月光下,一道人影站在门外,清瘦的身形被拉的很长,那张英俊的面孔却是有几分熟悉。
“是我!”那人嘴角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