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饭后,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的人一如既往的忙活,有的人一如既往的闲逛,各有所需、各有所好而已。
陈府门外却聚集了不少人,大有将门口那条通道堵住的迹象。
一个大户人家要招家丁这本是一个很普通的事儿,但换到陈府中,那便是格外的引人注目了。
别的不说,仅是这工钱就比其他家户要高出许多:陈覃此人虽然很贪婪,但对属下却分外的大方,否则这么些年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跟着他从京城来到这里。
除此之外,在陈府做事儿,还有一个额外的好处,那便是借机揩油:比如‘奉命’去其他衙门或者大户人家传个话什么的,经常能得到一些赏银,其不少还是很客观的。
这些散碎银子自然不用交到陈覃的手中,那些给银子的人更不会去过问,反正也就那么回事儿了,小钱而已嘛。
若是做了陈府的家丁,那便是有一身特制的衣服:既不是衙门里那种,但又区别于普通百姓,街上的人一看便知,这是由来已久的。
路人经过陈府,也会嘀咕一句:“看到没这才是大户人家,人家可曾经是户部的侍郎,比知府都威风多了……”。
不管老百姓知道多少朝廷的规制,但对这里的人来说,户部侍郎绝对是再熟悉不过的: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官,几乎可以为所欲为那种。
千万不要小看这身衣服,那怕是一个小小的家丁,走在街上都神气不少,若是去客栈酒楼之类的,喝点小酒再耍耍酒风,一句‘老子今天没有带银子,回头到陈府来取’,往往是很奏效的。
但凡这种情况,若是银子不多,店家往往也都忍了。这个道理很简单:谁敢去陈府取银子即便告到知府衙门,那个时候的知府还是曹春,这是一个连冯三保都惧怕不已的人,岂敢不给陈覃面子
日子久了,大家便见怪不怪了:遇到这些人就自认倒霉,只要不至于太过分,就当是这些饭菜喂了饿狼、野狗了。
所谓‘狐假虎威’、“人靠衣裳马靠鞍”大致就是这样的情形。
如今的知府已不再是曹春,但在大家的眼里‘官官相护’再正常不过,即便刚从都察院来的姜飞越做了新知府,还没有进入大家的视线而已。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咳咳,让开让开……都没长眼睛吗”。
说话的是陈府一个老家丁,他身后是陈府的管家,管家姓陶,听说是陈覃那房妻妾的亲属,整日里耀武扬威的,出了陈府的门儿,他自己简直就是陈覃这位昔日的户部侍郎了。
“陶管家,陶管家这边请……”。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位中年发福的管家,立刻笑脸献殷勤:“小的想在这里做事,也好伺候陶管家嘛……”。
对这种小小的阿谀,陶管家岂会看到眼里
“别说那没用的,谁说是要伺候我了我们这里只有一位爷,那便是陈大人,曾经的户部侍郎大人……”。
陶管家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站到台阶之上,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轻蔑的说了一句:“我们府上这次总共要招五名家丁,大多负责外围,像送个信儿啊,迎个远方来的客人呢,或者上街买些酒菜的……”。
唏嘘……
众人立刻不淡定了:这些可都是有‘油水’的活儿啊。
“我来,我可以,我之前前就做过,保证没有半点闪失……”。
人群中争前恐后,生怕轮不到自己。
陶管家四下瞅瞅,目测大约有四五十人,按这比例,大约已是‘十里挑一’的状况。
谁说银子不好使看看这架势,连招个家丁都弄得这么‘鸡飞狗跳’。
陶管家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却高兴极了,他很享受这种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