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发大酒楼,除掌柜、伙计外,此刻就只有酒楼的东家,还有他的那些盐商兄弟们。
来这里用餐的人很少,缘由很简单:酒菜太讲究,银子自然不会少,一般人连进门的勇气和机会都没有。
东家孙大发经营酒楼的方式简单而又粗暴:除了他请的人,其他人即便有钱也不一定可以。
不就是点银子的事儿嘛,也就那么回事,看心情呗。
同提举王核来酒楼时有点晚,他忙完衙门的事儿得要换身衣冠,身后还跟着两名布衣随从。
掌柜的依旧是之前那个掌柜,当初惊讶的看着仲逸拿出一千两银票的就是他。伙计却大多是陌生的面孔。
这还真应了程默的预测:有的伙计根本就不是伙计,更像打手。
“王大人来了快楼上请”,掌柜的笑盈盈站在门口,不管什么打手伙计的,此刻对“客人”的态度,那皆是一个毕恭毕敬。
“两位兄弟这边请,饭菜早已备好……”,伙计招呼着王核的两名随从,看上去很熟悉的样子。
这两名随从是王核心腹中的心腹,跟随他多年,极为受信任。尽管他们二人此次在评比中分别为二等、三等衙役。
二楼那间最大的包房内,茶具、酒具都在,换了另外一桌饭菜:比之前的炒鸡舌、清蒸鹿肉、‘豪’的不是一点点。
见了王核,连同孙大发、耿达在内的几位盐商,立刻换了一种姿态。
‘你们这都是怎么啦个个哭丧着个脸,要死人啊’。
王核缓缓来到主座前,一如既往的从掌柜手中接过一块热布巾,随意擦拭着双手。
这时,孙大发向展柜挥挥手,那人立刻退了出去。
‘王大人,你是我们的主心骨,还是快想想办法吧,不然的话,兄弟们就真的要死了’。
孙大发从王核手中接过布巾,不由的叹道:“这位仲大人,花银子像流水,一万两银子弄得满城风雨,若是让他行个方便,兄弟们正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王核微微饮了一杯,慢慢回味着口中的美酒,脸上却丝毫没有半点惆怅。
“坐下,都坐下说嘛,平时不都很能吗怎么现在都成软蛋了”。
王核示意孙大发先做,其他人也跟着坐了下来。
“我托在京城的人打听过了,这位新来的仲大人,还真是有些来头的”。
王核见众人饶有兴致的朝这边望来,他微微笑道:“每人先饮三杯、再说”。
这点小事,岂能难住他们
孙大发带头,将三杯酒倒在碗里,脖子一仰,一滴都不剩。
“这位仲大人,之前确在京城开过铺子,名叫若一当铺。不过,他后来到翰林院后便将铺子盘了出去,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这个铺子后来被一个叫穆一虹的女子盘下,如今叫——诚信堂”。
王核慢慢悠悠的夹着菜,轻描淡写的说道:“能在京城那么好的地段开铺子,确实要有些家底的,听人说他祖籍山东济南府,祖上也没有走仕途的,应该是经商出身”。
孙大发连连点头:“照这样说的话,那他还真是有银子,而且这都是经商所得,似乎也没有不对的地方啊”。
众人纷纷附和:“对啊,人家这是花自己的钱,即便再高调也说不出什么来,反倒可以落个慷慨的美名”。
王核用略带轻蔑的语气笑道:“瞧瞧你们那点出息,这不是有钱没钱的事儿,若是都这样做,朝廷命官还怎么做”。
此言一出,众人默默低下头,不再言语:这不是他们能说的了的。
“这算是仲大人来这里的三把火之一:既能落个慷慨大方的名声,更能笼络人心,那个人不爱银子
听说他在京城时就出手很大方,几百两银子,压根就看不到眼里”。
这时,孙大发急了:“谁说不是呢我们都担心几千两银子都入不了这位仲大人的法眼……”。
仲逸的大方却招来众人的担忧,这才是他们关切重点所在。
“还是先听听他的其他经历吧,办法总是有的”。
王核继续道:“国子监后,他科举高中,做了翰林院的庶吉士,就在几个月后去保定府博野县查过一桩命案,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