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三竿时,仲府院内一片安静,阳光洒下,照的暖暖的、懒懒的。
宋洛儿的丫鬟桂儿早已洗漱完毕,与陶雯儿结伴上街而去。
仲姝去了师兄林宗武府上,陪阿嫂林姚姚母子。袁若筠昨晚回袁府,说是兄长袁若晗找她有事相商,晚上就不回了。
昨日不算,总共三天在家休息的时间,仲逸决定:陪三位夫人各一天、一视同仁嘛。
还得要抽空去师兄府上,多日不见,早该看看阿嫂和小侄子。再去趟樊文予府上,这位老兄是必须要见的。
此外,之前若一当铺的‘原班人马’,连同后来的陶氏姐妹。知道他这个隐形的‘仲少东家’的,像老姜头、罗英、小地瓜等,都得见一次。
当然,到时还少不了两位‘女将’:穆一虹和宋洛儿……
“夫君,你这次回来,有没有发现一虹妹妹有些异常吗就昨晚,她说话的语气,你没有察觉到吗”。
打开窗户,宋洛儿倚窗而坐,正在整理着她的长发,这才说起昨晚之事。
仲逸笑道:‘我没有察觉,最后走的时候不都好好的吗她说话的语气一直就是这样,你们经常在一起,理应知道啊……’。
宋洛儿似笑非笑道:“要我看,你还是娶了她吧,迟早的事儿。之前还说什么缘分不缘分的,如今开了这诚信堂,岂是三年五载能做成的”。
娶了她
这话也只有宋洛儿能说的出来,以她的性格绝非随意一说,若是在之前,她绝对不会同意的。
如今,或是因她与穆一虹在一起的时间比较久的缘故吧。
仲逸并未言语,懒懒的斜躺在那里,这是他近半年以来最舒适的日子:不用去衙门、不用两军阵前备战,更不用担心谁会突然破门而入。
就这么呆着,懒懒的惬意,看似再普通不过,实则往往是极其难得的。
当然,这份惬意,还得要懂得欣赏,要看场合、时间。
“你知道一虹妹妹为何每次都说仲家三位夫人中,她唯独觉得我们最合适吗”。
宋洛儿继续道:“确切的说,她为何单单说我宋洛儿呢”。
仲逸:愿听夫人赐教。
“姝儿姐与你青梅竹马,这是其他任何人做不到的,而袁若筠出身名门,有个礼部尚书的老爹、吏部郎中的兄长,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
宋洛儿指着自己道:“唯独我宋洛儿,既不是和你一起长大,更没有那么显赫的家世,这一点,是不是与穆一虹有些相像呢”。
仲逸直起身子,微微一怔道:“这个……我倒时没想过,穆一虹从小与亲人失散、又靠自己立足。一路走来,虽然赚了不少银子,但对世态、人心的把握,不是你能理解的”。
宋洛儿迈过头来:“什么就我不能理解那为何要说这些呢一个女人在外,若是没有一个家、一个可靠的家,终归是不踏实的”。
仲逸苦笑:“一个家咱们仲府别的不说,就筠儿来说,那还不得闹翻了天”。
在穆一虹的眼里,仲逸自始至终都是他的恩人,甚至于一种特殊的‘亲人’。
用她自己的话说:仲逸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早在浙江杭州府时,穆一虹就尝到了无亲无故的滋味,虽说有养父一家,人还算不错,但毕竟不是自己的爹娘。
后来罗龙文出事后,牵出了他在浙江杭州的买卖,穆一虹养父的东家自然跟着倒霉,所有这些人从此之后便没了踪影。
来到京城后,穆一虹先是在罗龙文的安排下,凭借她过人的才艺,在罗府聚集各种人物议事时,茶余饭后唱唱小曲、抚琴之类。
后来罗龙文、严氏相继被杀,从此穆一虹借助之前结识的关系找了一处院落,继续她的才艺。
前来之人都是熟人,大家饭后喝喝茶、听听琴曲,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后来名声渐渐大了些。
比如之前翰林院的庶吉士费思应,也就是仲逸在翰林院的同窗。当初正是他拉着仲逸一起去穆一虹那里,否则仲逸真还不知道此事。
当然,客人临走时总归是少不了赏银的,其中不乏出手相当阔绰之人,日子久了,她的财富自然就积累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