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幕下。
鞑靼军营一切如旧,此处是铁吉台所率两万兵马的临时驻地,再往北就是鞑靼的主力大营。
营帐间隔比较紧凑,或许这样看上去兵力能更少一点吧。
身为主将兼‘军师’的铁吉台所的营帐,在中间靠北的位置,从门外看并无多少特殊之处,只是进出的人比其他地方多一些,也“规矩”一些。
当然,这对“燕子三沾水、蜻蜓频点头”的仲逸来说,找到这样一个营帐毫无压力。
之所以要亲自前来涉险,仲逸为的就是能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至于是否能“听”到什么‘别人听不到的’,那要看运气了。
夜景不是很好,天空层层云朵遮住了月光,能看到的范围颇为有限,贴近地面的,还得要靠根根竖起的火把和为数不多的灯笼。
两万之余的兵力,这也是当初朝廷北征大军的数量,当时的驻军大营还在那里,按照营帐的大小和数量,不难推算出大体兵力部署。
铁吉台命人将营帐扎的紧凑,看上去兵力更少_似乎少了一两千的人马,若从营帐来看,还算合理的。
一阵夜风吹过,丝丝凉意,空旷的沙土中,胡杨林静静的立在那里,颇有几分塞外夜行的味道,风一样的存在。
“噔噔噔……”,清脆的马蹄声,不紧不慢,是执勤军士例行巡视而已。
一处不显眼的帐篷中,与帐篷颜色相仿的外衣下,一个同样不显眼的身影在俯视着,这里的一切似乎显得与他格格不入,又是那么真实的存在。
之后,他再次落于另外一个帐篷上,如同精挑细选着什么……
乌云遮住月光,夜色一片,但此时时辰不算太晚,而鞑靼营中大多军士却开始入睡,其中还有一些将领,也提前进入‘梦乡’。
鼾声此起彼伏,若没有风声相伴,完全是一种特殊的催眠之法:如同看到一个大胃王,在指着秀色可餐之物,在一旁看的人反倒又多了几分食欲。
仲逸再次‘穿梭’于各营帐间,连同帐外的军士,似乎都没有异常,一如既往的状态。
很庆幸自己这位看似翰林院文官的‘轻功高手’亲自前来。否则,如此来回探查,又要确保不被发现,真的是很难做到。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刺探军情。
至少,在铁吉台营帐中,能清楚听到说话音,而不是那有些夸张的鼾声。
“将军高见,经此多番迷惑,量他林宗武猜不出来我们的真正意图”。
铁吉台依旧懒懒的坐在地上,旁边围着三五名将领,其中一名黑脸胡上前继续说道:“估计啊,这段时间以来,黄沙城的大明将士都以为我们要如此重复下去了”。
铁吉台微微摇摇头,竟然拿起酒壶‘咚咚’起来,旁边的将领‘馋’的不行。
能看的出来,这几名将领是他非常信任之人,那怕是正常议事过了之后,这算是一种闲聊吧。
这是一个行事风格颇为怪异的将领,或许连铁吉台本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一个‘将军’。
人的一生看似很有计划,而后在自己的计划中开始向前,而实质后来慢慢会发现:旅途当中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甚至荒诞的变化。
从而,这个变化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好在做这个将军之前,铁吉台本身没有什么名声的,但他处事怪异的风格却似乎‘声名远播’,甚至远远超出了他这个人本身。
好在他的这些属下都已经习惯了。
“弟兄们,你们都想错啦,想错啦”。
铁吉台再次放下酒壶,示意其他几人坐下说话。
方才还有些许兴奋,经这么一说,众人立刻来了兴致。
“你们……也喝点吧”。
铁吉台举起一只手,向墙角指了指,一名将领立刻坐起来,满心欢喜的跑过去。
“限量的,每人只准三碗,今晚虽没有什么差事,但也不能坏了规矩”。
说完这句,他不由的自嘲道:呵呵,已经坏了规矩了,不过是一点点、不足为怪……
“是是是,将军放心:战事结束之前,兄弟们绝不会多饮,但上了战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