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戎府。
夜幕下,一处颇为气派的宅院,从厅堂间数、梁栋绘饰等建制、规格来看,应是一品大员府邸。
高墙大院中,灯火明亮,屋外灯笼高挂,排列规整,还有那气派的大门锡环。
名副其实的大户人家。
这家宅院的主人,正是后军都督府同知-----戎一昶,从一品。
此人,正是当年设计陷害凌云子(仲云寒)的人。
此刻,在戎府议事的还有兵部郎中严磬、京卫指挥司同知曹正、户部郎中赵谨等人。
这三人与凌云子当年之事无关,而那个叫严磬的,却是当年蠡县陆家庄血案的幕后主使之一。
严磬,本是严氏一派,到兵部后,渐渐巴结上戎一昶,如今是他重要心腹之一。
“各位大人,事情经过大致如此,都怪老朽一时疏忽,失算了,没想到仲云寒的两个弟子,竟有如此高的身手”。
说话的人是吴风,此刻,他那被宗武砍掉的左臂,伤口并无痊愈,却还是安上假肢,长长的衣衫遮掩下,乍一看,却与正常人无异。
果真是厉害的老头,只是他那瞬间移位之术,恐怕要慢了许多。
此人当年在军中时,就曾听闻戎一昶与凌云子的过节,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他攀上戎一昶这棵大树,也就顺理成章了。
“还老朽,什么失算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戎一昶五旬之余的年纪,发虚疏疏,长得清瘦,眼神极为有光,似乎能洞察肉体另一端,绝非善茬儿。
很明显,他才是真正想要凌云子兵书之人。
当年,无论年纪、威望,戎一昶与凌云子差远了,那个时候,他还仅仅是个正五品的千户。
受当时的兵部尚书之意,戎一昶将凌云子部署的计划打乱,导致凌云子受到朝廷处罚。
后来凌云子离开军营之后,他便官升一级。
如今,当年那个兵部尚书早已离世,戎一昶也做到了都督同知,但他对凌云子的谋略所学,却兴趣不减。
尤其说到兵书,戎一昶从未放弃过找寻,以他对凌云子的了解,集毕生心血所著之书,定能住他一臂之力。
戎一昶早就盘算好了:若能得到这部兵书,他日朝廷一旦再有战事,他便可借此建立军功。
到时,荣华富贵、加官进爵,只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小的有罪,大人教训的是,只是兵书一事,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大人明示”。
挨了一顿臭骂,吴风却一脸无奈,谁让他把事给办砸了呢。
“吴伯,怎么说,他仲云寒武功再高,连同弟子加到一起,也就三五之人,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不成”。
一旁的严磬不以为然道:“若有需要,我手下倒是有一批杀手,随时可用”。
“多谢严大人,但此事要低调行事才行,尤其慎用衙门的人”。
如同一条丧家犬,吴风整天挖空心思谋出路,如今在严磬这种晚辈面前,都要唯唯诺诺,不是一般的可悲。
也正是因为此,他才将最后的赌注放在凌云子兵书上。
否则,再想升一级,机会真的不多了。
“此次我们既然已打草惊蛇,以仲云寒的谋略,短期之内,定不会有所动,你们先将那个叫林宗武的千户盯紧了,再从长计议”。
戎一昶不耐烦道:“下次一定要看准机会再下手,再惹出事端来,你自己解决吧”。
“小的谨记大人教诲,只是,上次大人说的,能够为小的安排个差事”。
吴风急忙上前拜道:“北漠无名山是去不成了,若是能在京城某个差事,也方便些”。
末了,他补充道:“请大人放心,小的与林宗武两次见面,都易过容,发须皆是处理过,至少比现在老二十岁,换回原貌,他保准不认识”。
原来,这老头也会这一招,可惜宗武两次与他见面,心思全在那瞬间移位之上,竟没有察觉出来。
这时,戎一昶起身而立,他随意说了一句:“那之前在衙门做过事,安排个差事也不难,就到后军都督府做个从七品都事吧,本官会安排的,你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