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客人后,仲逸带樊文予去了里屋包房,老姜头欲言又止,只得默默将当物收好。
罗英见二人进了房间,急忙到对面的茶馆提来一壶开水,樊文予是他昔日的知县大人,自然是要拿出最好的茶叶招待了。
“此处地段繁华,周围商铺林立,就是缺少一个当铺,你的若一当铺能开在此处,确实眼光独到,且这背后的关系非同一般,为兄真替你高兴”,落座后,樊文予便侃侃而谈。
仲逸知道樊文予所说是为何,他笑道:“但此店并非我一人之力,还有好多人帮衬才有点起色,只是仅凭这些银子,恐怕不够捐纳所用啊”。
“为兄正是为此事而来”,樊文予一向快人快语:“银子不够,这不还有众人给你凑嘛,但此事不仅仅是要花银子那么简单,还得有门路才行,方才那小子,就是当元青花的那个同僚……”。
哦仲逸立刻来了兴致:看来樊文予不仅仅是给他介绍生意这么简单。
原来,前来若一当铺当元青花的那小子不仅仅是樊文予的同僚,他有个堂兄是吏部文选司的郎中,虽是个五品,但这可是肥的流油的差事,民间曾有流传:六部之首在于吏部,而吏部之首则是文选司。
“樊兄的意思是我们在捐纳之时找这个文选司的郎中”,仲逸看着樊文予,就能猜出个大概。
樊文予面露难色:“哪有这么简单我那个同僚在刑部做的不怎么样,可每年都顺利通过考核,只是他心思不在这为官之道上,否则前途更不可限量,如今我们只是搭上他这条线,要搭上吏部文选司郎中,恐怕要下更大的血本了”。
更大的血本一千两两千两还是更多
樊文予端着茶杯连连摇头:“贤弟啊,你当这是做小本买卖太小家子气了,据我打听,我们起码要准备一万两”。
一万两仲逸瞪大了眼睛,他顾不得放下手里的茶碗,连茶水溢出都未察觉:“樊兄,你可知晓就是把我若一当铺所有的东西卖掉,再将我所有的积蓄拿出来,也恐怕凑不出这个数来”。
对此,樊文予早有准备:“怎么能将当铺卖掉呢再说这捐纳是遇事则开,现在即使备好银子也派不上用场,我们只需未雨绸缪即可,到时银子不够,为兄定会全力帮你”。
听着是捐纳,可这与作买卖有何差别
仲逸有些动摇起来自己的这个决定:“这一万两,要多少年的俸禄才能赚会来若照此算来,一辈子恐怕要比乞丐还可怜吧”。
樊文予双手交叉,后退几步,微微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真是书生意气,你若无心金银,只管做好你的官就行,做出一番大事,岂会连乞丐都不如呢”。
二人就此交谈,樊文予便起身告辞,他还约了人一起饮酒,仲逸心里惦记着师父,也不挽留他,于是便吩咐罗英将他送出门外。
望着樊文予离去的背影,仲逸心中不免有些犹豫起来:“看这位八品照磨可怜的样子,每日的任务就是广交好友、找寻门路,若做官真是这样子,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当铺了”。
里屋中,仲逸懒懒的躺在木椅之上,他双目微闭,双手搭于扶手之上,连日来在石林院足不出户反而令他有些疲惫,此刻静静的斜躺在自己当铺的包房中:既清静、又安静,有好茶可品,却无人可管。
此情此景,反而是难得的一种享受。
如不出意外,下个月初,罗龙文就会派人到若一当铺,表面上他仲逸还是这个当铺的东家,但账目则由别人所管,以后的日子可就没有这么滋润了。
在石林院时无意中打听到师父当年的仇家-----戎一昶,只是此人身居都督府都督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