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之际,宗武继续道:“况且倭贼即便随身携带水具,也得不断补给换取新水,否则便是那不能饮用之水,这一切都绕不开‘水源’二字”。
林啸义却对仲逸微微笑道:“这位小兄弟,你不是我卫司之人,可以问问你兄长,我们在河流溪谷一带不知搜了多少遍,连个鬼影都未曾见到”。
如此一说,宗武倒犯了难,当初确实在河流一带搜查过,不过皆是空手而归,若是按照师弟所言,或许只能在水源一带布防了。
“指挥使大人,我们当初只是在河流溪谷一带搜过,而后便撤掉人马在关卡一带布防,若那倭贼只是取水,待我们撤走或趁着夜色完全可以做到,我们是不是可以顺着河流一直守下去”。
“守下去这大河小溪的,我们沿路守下去何来那么多的人马你以为这卫司是五军都督府了”,林啸义也不必避讳,宗武是他信得过的人,只是这个主意他实难接受。
仲逸微微摇头道:“不不不,指挥使请想想,若我们是那贼寇,会选择在何处藏身而终不被察觉”。
如此一说,倒提醒到宗武:“我想那倭贼,靠近沿海一带不敢去,太危险,也太明显。太靠内陆也敢去,陷的太深,即便是有了机会也不容易脱身”。
“至于别的去处”,宗武恍然大悟道:“莫非他们就在军营驻扎地附近”。
仲逸起身道:‘师兄所言甚是,所谓越是危险之地往往反而是安全之地,况且他们对我卫司的人马了如指掌,如此我们才会次次落空,上次龙王山便是最好的证明,他们这是在试探’。
至此,林啸义总算是听出些眉目,一直紧皱的双眉终于缓缓舒开:“如此说来,我们只需在军营附近一带搜索即可,若是他们惧怕下山取水暴露,想必藏身之地定有水源”。
之后,林啸义与宗武异口同声道:“泉水,一定是山上有泉水,他们这才没有下山取水”。
“来人,给老子备马”,林啸义立刻令道:“即可就出发,马上前去军营”。
见仲逸还楞在一旁,宗武急忙请示林啸义,谁知他爽笑道:“一起走吧到了军营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
片刻之后,各人战马皆已备好,林啸义只带数名随从,众人一路快马加鞭,直奔军营驻地。
初涉军中之事,仲逸内心颇为激动,之前一直在蠡县县衙,难得一见军中甲士林立、旌旗纷飞的场面。此次又是两军阵前,敌手更是那无须手下留情的倭贼。
真乃用兵之人的大幸。
一旁的宗武更是欣喜若狂,虽是师弟的主意,但他刻意给自己与林啸义留了余地,以至于一人之计,成为三人共谋。
如此既可取悦林啸义,更能为自己增添几分功劳,毕竟师弟是他的师弟,人也是他请来的。
俗话说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当初在凌云山一起学谋略之道,但宗武更喜武力,兵书读了不少,但用起来却是另一回事,这一点还得向师弟学习啊。
……
“去,找几个当地的百姓来,年纪大一点的”,刚至军营,林啸义便唤来随从吩咐道。
近日因战事所惧,不少百姓闭门不出,要找他们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良久之后,几名布衣百姓终于进了林啸义的军营,为首的是一名四旬之余的老者,之后便是几个庄家汉,一看装束便是当地人。
“你们可曾知晓,这附近的山上哪里有可饮之水”,林啸义生怕他们听不懂,便直言道:“就是不用下山取水,山上自有水源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