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属下怕是不能护着您了,请您…保重…”随行的又一个侍卫靠在刘公公怀里,遍体鳞伤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为了把刘公公送回京城,一路上他们不知道面对了多少的追杀拦堵,宇文澈派来保护他的人手一个个地为了保护刘公公死去。
京城的城墙已经隐隐在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天黑之前就能进京面圣。
问题是京都不仅仅是天子脚下,土生土长在这太子宇文沛更有自己的不可撼动的势力。
身为泰王的宇文澈在京城虽有势力,却不好在明面上摆出来,很多时候都束手束脚,而宇文沛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很多东西只要做得不是太超格,没有人会去介意这些。
进京容易,面圣难,说的大概是现在这个局面了吧。
“大伙加把劲,明日此时前,一定要把证据上传给陛下。凉州城的一众百姓还在等着我们呢!”
连日来的追杀,逃亡也让众人心头窝了一把火,距离成功还差临门一脚,谁都不愿意轻易放弃。
日落以前,刘公公终于灰头土脸地带着手下的残兵剩将到达了京城里一处王府名下的别院里。
在发现刘公公可能带着自己不利的消息回京的时候,宇文沛就已向京城的心腹发了截杀围堵的消息。一段时间下来,刘公公一众不仅要受到来自京城跟凉州人马的追杀,进了京还要时刻警惕着。
如今宇文澈不在京城,王府内没有主事的人,王府内外都被布满了眼线,就等着刘公公送上门来,自投罗网。
这还只是太子府暗地里的安排,明面上太子府早在数日前就发出太子府重宝失窃的消息,京城内四处戒严,城门口就守了近百位官兵搜身检查,十分严苛。
泰王府的众人都被太子的人盯得死死的,如果不是宇文澈提前安排了青帮的人暗中接洽,又将众人混在平民的丧葬队伍里,恐怕大家连城门都混不进来。
京兆府算得上是京城的城管,但京兆府府尹却是太子的人,现在街上遍布京兆府的人马。刘公公长期在皇帝身旁服侍,认识他的人很多,可以想象,只要刘公公一上街,立马就会被京兆府的人认出来请走。
青帮的人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在询问过刘老同意后,耐心地给刘老易了容。又借宫里某个娘娘的探亲队伍,费尽心思才把刘公公塞了进去。
只要进了宫,刘公公自己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了。后宫里才是他的天下,就连御前侍卫都要卖他几分面子。太子的手再长也不敢直接把手伸到皇帝身边的人身上去。
于是乎,刘公公一路磕磕绊绊下终于到了后宫,大致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额头上原本因为打斗磕破的伤口原本已经愈合了,为了让自己的情况再惨烈一些,刘公公咬牙撕开了已经愈合地伤口,这才抹着眼泪去见皇帝。
“陛下呀,老奴一路颠簸回来可差点就见不到您了。”刘公公可怜巴巴地说道。
“这是为何你这一路是怎么了凉州城如今可还安好,可如沛儿所报那般”宇文海此刻看了狼狈的刘公公,心里大致也意识到关键所在,意思意思的问了下,最后的问题才是关键。
“老奴一路被人追杀围堵,风来雨去,险些就命丧归途了……”刘公公伺候了皇帝多年,心里也明白皇帝并不想真的听自己诉苦,只是略略地替自己说了两句,“老奴所见的凉州城,可…可能…与想象中的有些出入,具体的,还要请皇上自行定夺。”
刘公公望着呈上去的小盒子,衣袖下的手不禁攥紧。这么一个小小的盒子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有凉州无辜枉死的千万百姓的,有自己一路随行过来的侍卫们的,还有那些为民反抗却被坑杀地官员们的……
宇文海翻看着自己手上的各种证据,内心风起云涌。
盒子里有张将赈灾银两贪墨的详细账本,另外还有太子宇文沛以次充好买了陈粮烂谷敷衍百姓……其中最让宇文海愤怒的就是一张万人联名的血书,太子为打着治疗瘟疫的名号将凉州有病或物病的尽数坑杀,一点余地未留。另外还有宇文澈附带上的太医的诊断书,其上证明百姓们并不是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只是较为复杂的流感,算不上瘟疫……
最后是宇文沛大量屯兵,利用凉州百姓的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