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澈脸上手上都沾满了敌人的鲜血,冰冷的气息透露着摄人的杀气,梧桐苑一时间尸横遍野,那些负伤的死士咬破了嘴里藏好的毒药,没有吐露半个字便一命呜呼。
莫离因为替他挡了一剑,身受重伤,气息微弱的躺在地上。
府兵很快赶到,抓住了唯一一个尚未毒发咽气的,此人咬着牙愤恨的说了四个字便死了。那四个字一下点名了这波人的来路,宇文澈眼眸暗若深不见底的寒潭,耳边振聋发聩地回荡着:“梅氏余孽。”
这世间,只有那个人朝夕盼望着梅家被斩草除根,永远被人遗忘。闻心攸偷窃机密刚刚入狱,死士就迫不及待上门,其中的关联昭然若揭。
宇文澈把莫离交给了府医,他自己则提着剑,杀气腾腾的走向了地牢。
闻心攸此刻正透着小小的铁窗,望着黑幕下的一弯月牙,静静发呆。
急促的脚步让闻心攸慢慢转过身,一眼便望见浑身是血的宇文澈,闻心攸立刻站起身冲到了栅栏前,焦急的询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是血,还不快让太医来看看!”
宇文澈眼中一片寒意,怒视着闻心攸,恶狠狠拿起手中的剑,穿过栅栏指向了闻心攸的喉咙。
冰凉的刺痛直达心中,只需要稍微往前一点点,闻心攸相信自己一定血溅当场,此刻比恐惧更深刻的是痛彻心扉的绝望,宇文澈已经不是单纯的不信任她,而是想要杀她而后快。
一言不发的宇文澈冰冷的眼神中透露出了难以描述的愤恨,闻心攸闻到宇文澈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他一定刚刚经过一场浴血奋战,而他经历险境的缘由一定指向了她。
从入狱开始,闻心攸就知道这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眼前宇文澈对她拔剑相向,更加说明了这个圈套的主人就是针对她而来。
闻心攸深知自己在劫难逃,她最后望了一眼宇文澈,痛苦难当的闭上了双眼,静静等着那最后刺来的一剑。
预想中的结局并没有降临,宇文澈最终下不了亲自斩杀曾经的爱妻,提着剑离开了地牢。
隔天,闻心攸就被悄悄丢出了王府,被威胁再也不许靠近王府一步,否则格杀勿论。
闻心攸知道,宇文澈下不了手,有的是人迫不及待想替他代劳,尤其是那个煞费苦心设局的幕后之人,她不敢大意,乖乖离开了王府,一路浑浑噩噩的逛荡到了不知名的街头,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一摸身上,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在街市的闻心攸过得凄风苦雨,王府中的莫离却住进了椒红殿养伤,宇文澈亲自在旁为她喂药。
莫离不仅是得力的幕僚谋士,在为难时刻,甚至以命换命,宇文澈不能不重视起来,反正司衙的事情已经完毕,他便躲在王府专心照顾莫离。
至于那个身怀异心的女人,宇文澈一直逼迫自己不去想,可惜王府里到处都有她存在过的气息,宇文澈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把脑中的身影挥散。
在街市游荡了两天,闻心攸像极了一直丧家之犬,心中万念俱灰,终于饿昏在巷口被好心人灌了一碗蜂蜜水才重新苏醒了过来。
闻心攸这才认真考虑自己的将来,不打算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告别了好心人,她搜寻可以让她继续生活下去的地方。
很快日落西山,体虚乏力的闻心攸走的双腿发软,靠着一家豆腐作坊歇口气,档口一位大娘一脸愁苦的叫卖一摊子尚为出售的豆腐,街上的人越来越稀少,大娘的叹气声开始越发沉重。
大娘见无人光顾,转头要收拾摊位时,看到了一脸菜色的年轻姑娘有些虚弱,赶紧端了一碗豆腐花过去,让她喝下。
闻心攸感激不已,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好奇的问大娘在愁苦什么。
大娘指着几屉豆腐,叹着气说道:“近来生意太差,每日都要剩下这么多豆腐,我真是痛心,这天气放一夜就臭了,只能倒去喂猪,你说我能不愁吗”
闻心攸走过去摊位,用手压了一下豆腐,标准的卤水豆腐,有些发硬,吃起来也有些发涩。她脑中立即想到了今后的生财之道,兴奋的抓着大娘说道:“大娘,我有办法改善你这豆腐的口感,还有办法帮你处理剩下的这个豆腐,可以接着卖钱,我来你铺里当伙计好不好!”
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