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海半张着嘴,就像听传奇故事一样如痴如醉,等了解到这事情的经过如此迂回曲折,吁一口气写字问道:“真的只要我身上的一管血吗”
我郑重发誓道:“真的就只要一管血!”
孙大海点点头,又开始啃冷冰冰的玉米饼,我见那玉米饼上都泛了白霜,说道:“烧一壶开水吧,用开水下着吃,味道要好一点。”
孙大海一听,条件反射似的连连摇头,我这才想到,他不用炊烟,已经很久了。我张张嘴,想告诉他已经没有必要如此谨慎了,但转念一想,他这样的习惯已经保持了几年,对他来说,不生烟火就是保命的安全措施之一,怎么可能轻易就改变呢
孙大海不生烟火,我也只好跟着受罪,拿起冷冰冰的水壶灌了几口,便掏出一包山屋食品,山屋配备了加热包,最少不用吃冷食。
我撕开包装,问孙大海:“你也来一袋”
孙大海摇摇头,写下三个字来:“吃怕了!”
我心想,除了刻在人类基因里对聚群而居的渴望,吃怕了陈年累月的速食品,恐怕也是孙大海愿意去天长峰的动因之一。
我等着加热包加热食物的过程中,孙大海又写了张纸条,递给来,上面写道:“你可以戒戒烟了。”
我一愣怔,才发觉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又夹着了一根点燃的香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已经烟不离手了,很多次想着事情,一抬手,才发觉无意识间,已经点上了一根。
我苦笑道:“戒不了了,不抽上一根,就感觉这时间慢得出奇。”
孙大海点点头,还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不应有的成熟,写字道:“我了解这种感受,很多次我呆在冷冰冰的房子里时,只盼着太阳快快升起,可是升起来后又能怎样呢无非是再次看到了废墟般的城市,所以我又盼着太阳快快落山,就这样不停的周而复始,我都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我点点头,完全没有想到年纪不大的孙大海,感悟也如此之深。岁月让人空悲切啊!
填饱肚子,我和孙大海一个说,一个写,不觉间,时针指到了下午四点。我打开电台,听筒里传出的竟是小豆子的声音,她说道:“李良叔叔和大家都下山了,去找若晗姐姐她们,现在天长峰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心里一凛,暗道:“若晗肯定出了事,否则的话,李良不可能只留下一个小豆子,组织所有的人都外出寻找。”
我对着话筒道:“小豆子,如果李良他们回来,告诉他晚上十点整,我们再通话。”
关上电台,我恨不得马上就飞回天长峰上,孙大海看我焦急的样子,写字道:“要不现在就走”
我一愣:“这里离天长峰十万八千里,难道走路去”
孙大海写字回道:“哪要不怎么办”
我定定神:“再等今晚吧,万一他们没有事情,我们一离开,直升机来了就找不到我们了。”
孙大海写字道:“不是有电台吗”
我苦笑道:“电台只能通话,不能定位。到时候没有个坐标,直升机飞在天上,又怎么知道去哪里找你”
我心里七上八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忐忑之中,到了晚上十点整。
我和孙大海盯着电台,电台摆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旁边新点上的蜡烛摇曳出满屋子的昏暗不定,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电台,抓起话筒,忐忑地发出了一个字,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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