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剪好头发,我就用沙发巾胡乱地擦去碎发,洗头就别想了,五年下来,就算饮水机上的桶装水,都滴漏光了。
周若晗拍拍手,端详着:“头发短了,人看起来也精神多了。”
我笑笑,抬腕看表,快两点了,从背包里拿出干粮水壶,说道:“若晗,你回去还要飞三四个小时,再加上中途停机加油,回到天长峰上也快到傍晚了,吃了东西就走吧。”
周若晗佯怒道:“赶我走啊。”
饭后上了天台,目送周若晗驾机离开,眼见一点孤影消失在灰白长空,心中叹口气,作为一个女人,其实周若晗内心的孤苦,比男人还深。
我回到屋子,到处翻找,想要找副湘潭地图,大致了解下城区布局。很幸运的,在书桌抽屉里找到了一份。
我把地图铺在茶几上,点上一根烟,考虑着今后的行动,首先得去医院拿到采血袋,然后估摸着孙大海会在那些地方落脚,再留下采血袋和纸条。
我在地图上找到了湘潭第三人民医院,这家医院就在城北街上,目前是离我最近的医院。
我找出纸笔,先详细写下了采血的步骤,想想孙大海识字不多,还配上了插图,稍微难点的字还加了拼音。最后咬着笔杆,写道:“大海,我们只求200cc血,无非就是一袋,你的血液意义重大,希望你人如其名,像大海一样心胸广阔!”
想了想,又写道,“如果你同意见面,或者自愿抽血以后,请务必将采血袋送到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湘江大厦,我会一直在那里等你。”
一个下午,我边写边画了上百张这样的留言,厚厚一叠装进了衣兜,但说老实话,心里却是没抱多大希望,要想重新获得孙大海的信任,恐怕别登天还难。
时也深秋,天色黑得很早,傍晚六点,我揉着写画得酸麻的手腕,背上背包,沿着江堤朝城里走去。
巨大的城市像一座灰白的水泥森林,进了城区,但见街头巷尾黑暗隐约处,不时晃荡着干枯的鬼影,夜风穿过街头,呜呜地响,像鬼哭似的幽怨,纵然这种荒凉的情况见得多了,我背心上还是忍不住的发凉。
我沿着墙根蹑手蹑脚,走三步停一步,转过两条街道后,见马路牙子上趴着一辆白色的大客车,车身上描了红十字,反应过来:这是街头采血车。
我溜进车里,心想:这倒不用去医院了,采血车上还会少了血浆袋
车里黑乎乎的,我点亮蒙了黑布的电筒,从一个药箱里拿了一大摞采血袋,采血袋自带针头,倒不用另外配备。想了想,决定先走遍湘潭市里大大小小的超市——孙大海要是重返湘潭的话,他肯定要光顾超市。
我下了车,见眼前就有一家超市,破落的门匾上依稀还能分辨出“随缘超市”四个字来,“随缘,随缘。”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心里问自己,这是一种暗示吗【…最快更新】
走进超市,只听一处黑暗的角落窸窸窣窣地响,还有几点绿色和蓝色的火,漂漂浮浮地看不真切,我心里发怵,那是什么打着手电,戒备着走过去看,见地上躺着一副白骨化了的尸骸,恍然道:“应该是磷火燃烧。也就是所谓的鬼火了。”不过心中还是纳闷,也没有看见丧尸呀,哪里来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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