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扯天扯地下,才几分钟的时间,天地已经分不清,空中的水往下倒,地上的水到处流。
叶伊只能抓着玉佩缩在破草棚下。
暴雨越发的急,闪电在天空肆虐,视野一片灰暗昏黄。
一阵又一阵的电闪雷鸣照得草棚里也忽明忽暗,叶伊哆嗦得像风中的树叶,没有注意到玉佩被她掌心的汗水和血水浸透后散发出幽幽玉光。
轰隆隆!
一道炸雷响起,震得叶伊耳旁一阵轰隆,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晕了过去。
此时若是有人进草棚躲雨,会看到叶伊的玉佩表面的沁色因为鲜血迅速褪去,中间的阴阳图案开始发光,外圈对应着的“乾坤震艮离坎兑巽”八卦依次点亮,玉佩表面浮出一个又一个古老的纹案。
光以八卦玉佩为内盘不断衍生变化,构成一张密密麻麻满是复杂纹线的罗盘,将蜷在地上的叶伊整个都罩住。
猛然间,又是一个响雷,光构成的神秘罗盘骤然落下,压在叶伊的身上!
借着闪电的光亮,可以看到小小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哆嗦。
风雨来临时,距离长途车站约八公里的郊外小院,两个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下棋。
当神秘罗盘流入叶伊体内的瞬间,梳道家发髻的老人猛然一个抽搐,挥袖打乱棋盘,对身后奉茶的中山装男人说:“立刻拿我的罗盘过来!”
……
……
叶伊醒来是在医院。
蓝白条的床单,头顶滴答的盐水瓶,刷成半边白半边绿的墙壁,还有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都显示她正躺在一间九十年代的医院病房里。
她昏沉沉地爬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手中的玉佩。
还好还好,玉佩没有丢,被砖头划破的掌心已经结了血疤。
叶伊拔下吊针,准备下床。
这时护士大妈走进。
“醒了!醒了!小姑娘醒了!”
顿时,房间热闹起来。
宁云海和沈曼文第一个进来。
舅舅叶爱国也拖着老婆孩子一大家子挤了进来。
刘文英仗着身强体壮,一进屋就挤到最前面,抱着叶伊干嚎:“哎呦!我的宝贝外甥女,不是说要去hk市过好日子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躺进医院了!”
宁云海也是老狐狸,冷着脸将叶伊看了一圈,对护士说:“到底怎么回事”
护士说:“小姑娘的情况得等医生做完检查了才知道。倒是你们几位,谁跟我去交一下住院押金,还有打吊针的钱……”
“什么押金不押金!跟我回家!”
叶爱国抓起叶伊就要走。
护士大妈看向宁云海:“先生——”
宁云海说:“你别看我,我还想问你们是怎么回事。”
原来,叶伊失踪后不久宁云海就找乘警报了警,紧接着天气骤变,大风暴雨让所有长途车都停开。
正当宁云海和沈曼文觉着晦气的时候,乘务室走出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说叶伊找到了,现在医院。
半个小时后,叶爱国和刘文英一家子也被同样穿中山装的人开着小车从乡下接了过来。
叶爱国夫妻本以为叶伊是宁云海送进医院的,等叶伊醒来的时候一直缩着脑袋想怎么把医药费赖给宁云海,现在得知叶伊住院可能和宁云海无关,顿时卷起衣袖大骂:“我水灵灵的外甥女啊……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好了!别吵了!”
从进病房到现在一直闷不做声的周常熙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打断闹剧。
叶爱国和宁云海一起回头:“你是谁!”
周常熙无语。
还是刘文英机灵,说:“这不是什么妇什么儿童什么会的周主任吗!您怎么也来了”
周常熙咳了一声说:“我是妇女儿童权益保护协会访问接待处的周常熙,接到举报信,说有人私下买卖虐待女童,我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什么!虐待女童!我是伊丫头的表姨,我们是接她去hk市享福的!”
沈曼文顿时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