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春回神想想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恨不得照自己脸上狠狠来一巴掌。
讲话怎么都不过过脑子!
季雨悠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父亲,转头担忧地拉了拉岳凌寒的衣袖,“凌寒……我们进去吧。”
男人收回了极具压迫性的视线,看向女孩时,眼中又恢复了那种温柔的色彩,“好。”
不过是个蝼蚁不足挂怀。
岳凌寒面无表情地从季长春身边走过,脚步没有一点停留,然而地上的男人还是十分不争气地抖如筛糠。
没办法,实在是昨天晚上的体验太过难忘,而岳凌寒给人的震慑感又实在太强,季长春只能没有骨气地放低了姿态。
季雨悠带着岳凌寒径直走向二楼。
这幢两层楼三间门面的房子实在不算小,但是因为疏于打点,整体就透露着灰败的气息。
房子一共有三间卧室,其中二楼的两间,一间是曾经季长春和她母亲住过的主卧,一间是为了季雨悠布置的婴儿房,一楼的则是奶奶的房间。
母亲死后,奶奶带着她搬进了岳宅,季长春就住进了一楼的房间,而将二楼彻底的空置。
听奶奶说,母亲是个十分贤惠能干、吃苦耐劳的女人,生前将整个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哪怕她一开始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媳妇,认为她徒有其表,不能放下身段,后来也彻底被母亲的表现所折服和感动。
可惜她们都走后,就彻底不用指望季长春,奶奶在世时,偶尔还会回来帮忙收拾收拾,打扫卫生什么的,奶奶走后,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垃圾场,不用说二楼已经积满了灰尘,就连季长春自己常住的一楼,也是乱七八糟。
季雨悠刚迈上二楼,就被浑浊的空气刺激的咳嗽连连。
岳凌寒也是面色不虞,替女孩挥开了眼前的尘土。
不过还好,婴儿房里门窗关闭,柜子什么的都铺上了防尘布,看起来还算清爽。
季雨悠径直打开了床头柜。
她今天来,主要就是为了带走一些旧物。
陈旧的木柜里有一本破旧的本子,已经泛黄掉页,那是她母亲在怀孕期间写下的日记,间或夹着一些照片。
每一字每一句,事无巨细地记录了她怀孕期间的心路历程。
随着时间线推移,可以清晰地看出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脸上对于新生命即将降生的欣喜也越来越明显,而谁能想到,就在完成这本孕期日记的不久后,她就再也没能醒来。
季雨悠捧着本子蹲在地上,滚烫的热泪滴落下来,“啪嗒”一声在纸上晕开。
她狼狈地拭去自己脸上的眼泪,不让它们模糊了母亲娟秀的字体。
岳凌寒站在女孩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的丫头缅怀着自己的母亲,选择了不上去打扰,给她一点自己的空间。
他无声地环视这个房间。
窗边挂着粉色的纱帐,已经破旧掉丝,地上铺着柔软的海绵垫,也已经陈旧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是毫无疑问的,曾经女孩儿的母亲是满怀期待地为迎接这个小生命而做着准备。
“凌寒你知道吗他们说,在我降生的时候,妈妈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医生把我抱给她看,她没有力气抬手抚摸我,但是看着我笑得很开心,然后她就……”
女孩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嗯,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岳凌寒拿起柜子上的相框,那是一张季长春夫妇的合照。
男人看着照片中那个捧着肚子笑得温柔的女人,在心中暗暗的发誓,“请放心,您视若珍宝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