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瓦里玛萨斯眯起眼睛,似乎是思量了一会,片刻后他抬起一只手,原本缓缓压上的恶魔与亡灵部队立即停在了原地,在数十米开外与联军遥遥相望。
安格玛用手肘撑住地面,把自己的上半身支了起来。刚刚起身,心中便油然升起一股警觉。
透过人群的缝隙,他的视线一一扫过对自己投来窥探目光的恐怖存在,恐惧魔王目光中不加掩饰的贪婪里,却还隐藏着深深的忌惮之色。
“瓦里玛萨斯,”
“巴纳扎尔,”
“安纳塞隆。”
安格玛在心里依次念出了三头恶魔的名字,而后看向了那个悬浮在三头恐惧魔王身后,身上虚缠着四道符文锁链的巫妖。巫妖的姿态恭谨却又不卑不亢,整个身体都在缓缓向外散发死亡与冰寒的气息,显然自身魔力已经庞大到了一定程度。
虽然他身后还有很多巫妖,无一不是实力强大的复生施法者,但在目光锁定这个最特殊的巫妖的一刹那,安格玛体内的太阳之井能量与圣树精华都飞速流转起来,仿佛在向他传递某种强烈的敌意。
对太阳之井来说,只有一个“人”能让她如此愤恨有加,生前曾为达拉然最特立独行的六人议会成员之一,最终却堕向黑暗的……
克尔苏加德。
在安格玛观察克尔苏加德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他。
不同于恐惧魔王目光传递而出的种种思绪,巫妖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安格玛,看上去平静至极。克尔苏加德一定已经通过与巫妖王的精神链接,知晓了自己主人占据安格玛的尝试业已失败的事实。
安格玛淡淡地扫视着远方的恐惧魔王与巫妖。
如果放在之前,面对如此恐怖的存在,安格玛只会在感叹艾泽拉斯属实不容小觑,会让任何人生出渺小无力感之余,感慨自己的时间太少,天赋太差,无法掌握常人究其一生也难以洞悉的奥法之力,来让自己获得超然的力量。
但如今……
他抚摸着烈焰之击的剑柄,回想着横跨万载岁月的触碰带给自己的震撼。
由历经一万年时间都未曾的魔法布料缠裹而成的剑柄,传出了阵阵暖意。
艾泽拉斯的瑰丽奇幻确实远超安格玛的想象,一个降生在这个世界的异世灵魂,因其独一无二的特性,所能对其坚固异常的时间线做出的颠覆性改变,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没有任何人具备这样一份天赋。
他曾以为以维护时间线正常运转的青铜龙,会第一时间抹杀任何穿越者。就算这样的事情不发生,历史的惯性也绝非一己之力所能扭转……
但他发现自己错了,两种认知都错了。他不是单纯的穿越者,历史也绝不是无法扭转的。
当一个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以高等精灵“安格玛晨星”的身份降生时,历史的车轮就已发生了偏转。他的一切都被纳入了充满无尽可能,却又只会按照既定轨迹行驶下去的时间线中。
改变,早在他降生在这个世界之初,就已经注定。
“灵魂,时间……”安格玛咂摸着这两个词汇的意味,缓缓站了起来。
“‘你’给我开了一个好头,但曾经的‘你’又是由另一个一万年前的‘自己’所启蒙……那么,这个循环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循环往复的时间死循环如同迷雾,逐渐占据了安格玛的思绪。
所作所为与日后的种种可能,早已被唯一确定的时间线牢牢限定,让他有种命运已被注定、饱受桎梏的感觉,只觉得身负枷锁,一切都索然无味。
安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