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冬季,寒风瑟瑟。明媚的阳光也无法阻挡寒意的蔓延,奎尔萨拉斯已经冷了下来。
安格玛站在牧羊人之门的城楼上眺望南方,为了抵挡刺骨的寒风,他不得不在自己的法袍外加了一件厚斗篷。
永歌森林很美,金黄是它的主色调,透着一股不可捉摸的静谧,就像一曲宛转舒缓的乐章,让人不由自主地变得慵懒。
但如今这乐章里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
植物开始因寒冷而凋敝,百花争春的美景早已不复存在,娇艳欲滴五颜六色的花朵是最先凋零的;很多金黄树叶的光泽也已经暗淡下去,逐渐转为枯黄了,唯独那些生命力旺盛的小草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虽然三座在建的魔法圣殿很快就能发挥作用,略微让暖意笼罩这片大地,但只要缺少关键的太阳之井,森林的气候根本就无法恢复温暖。植物正在死去。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正史中奎尔萨拉斯的气候,直到太阳之井被维纶重新点燃才恢复如初。
从奎尔丹纳斯岛返航的航程中,他几乎一直在昏睡,也一直在做梦。梦境十分真实,梦中他以一种独特的视角观察着奎尔萨拉斯,游览着昔日太阳之井魔法能量照拂的每一个角落。对于森林的痛苦,他感同身受。
自从吸收了圣树精华后,他好像就与其缔结了某种深刻的联系,这联系甚至延展到了太阳之井上。?现在他感觉自己再一次沐浴在了太阳之井的光辉中,体内流淌的魔力甚至比以往更雄厚。
圣树之芯的生机被太阳之井激发,根植其中利用魔网中的能量反哺太阳之井,这件事情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惊喜。
天大的惊喜。
安格玛听说凯尔萨斯王子因此而欣喜若狂,命手下的魔导师放下一切杂事,优先以太阳之井的相关工作为重,就连主管永歌森林三座魔法圣殿建设工作的魔导师,都被调走了一半。
是啊,对于血精灵来说,还有什么比太阳之井更重要的呢。所有人都看到了太阳之井恢复的希望,即便希望再渺茫,总归也是照亮黑暗的一束曙光。
唯独安格玛能够借由与两者之间的联结察觉到,虽然圣树萨斯阿拉还活着,但太阳之井已经死了。无论圣树做出怎样的努力,都不可能让太阳之井恢复如初,她所能做到的,仅仅是不让太阳之井的残余能量泯灭在时间的长河中罢了。
为此,她付出了自己仅存的生机。
她本可以汲取这些能量让自己重获新生,却选择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昔日恋人留存于世间的最后记忆。与其说是一种尝试和努力,不如说是不甘妥协的徒劳挣扎。
但太阳之井死了,死的彻彻底底。一旦失去圣树萨斯阿拉,短期内森林气候将再无恢复的可能。
现在安格玛明白了,就算后世维纶用穆鲁的精华重新点燃了太阳之井,它也不是原先的它了,而是一个诞生在它残留躯壳上的一个“新生命”。
或许用拟人化的语言来表述一株植物和一个魔法井之间的“恋情”,多少有些显得奇怪,但安格玛并不那么觉得。
圣树萨斯阿拉是有灵魂的,太阳之井也一样——安薇娜。
想到这里,安格玛的心间再一次升起十分迫切的情绪,是圣树萨斯阿拉通过两者之间的联系,传递给他的强烈渴求。
她渴望见到安薇娜,哪怕仅仅是通过安格玛也知足了。
圣树知道安薇娜的存在,但她对安薇娜的感情和对太阳之井的感情有着细微的差别,借此安格玛可以判断出,安薇娜应该不是太阳之井的灵魂,或许用另一个词语会更贴切一些:女儿
安格玛不禁自问,那吸收了圣树精华的自己对于圣树而言又算什么
儿子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响起。
这脚步声不同于在城墙上巡逻放哨的卫戍部队士兵,他们的脚步声总是很重,就算铁靴有着柔软的皮底,但在走路时踝关节的甲片相互碰触,也会发出金属独有的清脆声响。
就更不可能是游侠了,他们的矫健总会在脚步声中彰显无余。
这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有些柔弱,安格玛很快就脑补出了一个体态苗条的高挑女子,正迈着婀娜多姿的步伐向他走来。
脚步声越来越急促,好像它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