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悠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太多了,这个时候,怎么轮也不该轮到自己出头,怎么就大意了呢。
太鲁莽了,对周围情况不清楚的情况下,没有分辨出来人好坏的时候,自己不该意气用事的。
“噢,那个……那个什么……我刚刚胡说的,你们别当真啊,我也就是顺嘴这么一说。”
“我一外行人,这嘴也没个把门的,当着你们这些行家里手,真是班门弄斧了,见笑,见笑。”
秦小悠匆忙地解释着,要把自己摘出去,哪想到那位二叔的眼睛却是闪闪发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
“等等,小姑娘,你把你刚才说的那些再说一遍,还有你要说的还有,还有什么一起说出来。”
秦小悠哪还敢再开口,她太清楚自己是个门外汉了,玉石的鉴别她都没弄明白呢,不过是靠着点经历撑场面。
更别说玉雕了,更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行业,要说有接触,也不过就是在擦擦蹭蹭的时候,摸得多了,理论是半点没有。
“我刚才真是胡说的,二叔,我这也是因为跟明同认识,就有些不见外,看着好玩就多说了两句。”
“这事儿换成任何人,我都是绝对不敢乱说话的,这不是朋友之间不生分,才没管住嘴么。”
二叔却是摆了摆手,“你别谦虚,我就是要听你刚才想说的那些,你是外行我不是,你说,我听着。”
二叔一改刚才的温润,面色虽然没变,但语声明显冷硬了一些,让秦小悠一时之间,摸不清他的态度。
不知道二叔一定让自己开口,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算了,人在屋檐下,总得听主人家的。
“既然二叔想听,那我就大着胆子说了,有哪里说得不到的地方,还请二叔多担待。”
说着话,秦小悠转向了章明同,下面的话,她以小辈的姿态说给同辈人听,总能减少些冒犯。
“明同,我是觉得吧,你不能把图样雕得太过死板,就像这寿桃,生活当中,你能看到这么齐整的吗”
“我觉得要是想把它雕得活络一点,应该要更贴近生活才行,不要这么对称,该歪就得歪着,该倒就得倒着。”
“像是这树干,你也得雕得该弯的弯,该曲的曲,这样才能看出层次,看出生活来。”
说到这儿,秦小悠偷偷地看了二叔一眼,见他并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还有就是……你在细节上的处理,我觉得还应该更上心一些,就像是这里,还有这里……”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的,秦小悠也就豁出去了,话说半截更难受,莫不如一气儿说完,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这个树桠跟树干连接的位置,你可以更深入一点,如果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就去看看真的树。”
“树桠从树身上长出来,必然是有角度的,但它虽然有着自己的棱角,可跟这棵树本身,却又有着顺其自然的和谐。”
“还有这几片树叶,它们离得很近,可你雕出来的薄厚都不一样,这就让人很出戏。”
“树叶的形状可以有不同,大小可以有分别,但是薄厚却不该相差太多,视觉上会很奇怪。”
“你太注重纹路,雕得倒是惟妙惟肖,却忽略了最该不该忽略的,让人看到叶片时,已经没心思去看它的纹路了。”
“还有这底座,树和桃子原本就该状态随意,你雕得却太过周正了,而这盆底最该齐整,你用刀却又偏偏太过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