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月影如霜。
春日夜晚的莫愁湖上水气氤氲,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一轮弯月悬于头顶。
舞台周围灯火齐明,轻纱笼罩,繁华似锦,静静地等待着掀开面纱的美人华丽登台。
司马祁祐的船依着福王的船,地理位置极佳,而右侧那条乌蓬船早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不知是哪家贵人的船只,亦是华贵十足。
觥筹交错间人声鼎沸,其间以福王船上最为热闹,不时有乐伶的弹唱声和女子的嘻笑声传来,陆青瑶仿若未闻,带着雪羽与司马祁祐并肩坐在船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落春给陆青瑶加了件披风,将满头华发束成一束,置于一侧胸前。
司马祁祐此人十分会享受,盖着薄毯烹着茶,红衣随侍在一旁,而紫衣则再未出现过。
“美人,你说你为何总穿得如此素净小姑娘不都喜欢穿红着绿,涂脂抹粉嘛。”
司马祁祐看了眼活蹦乱跳的雪羽,对陆青瑶说道。
陆青瑶懒懒地半合着眼,风送荷香,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只是不知为何,心中总会有些发紧,不得舒畅。
大概是因为旁边还横着四个王吧,多少有些影响心情。
而对于司马祁祐的提问,陆青瑶干巴巴地回道,“我年龄大了,不适合花枝招展。”
司马祁祐闻言一口,茶全喷了出来,不可思议地盯着陆青瑶看了半天,“你……你……没想到你还有挺幽默,呵呵呵。”
陆青瑶不理司马祁祐,听到隔壁船只上有人说话,她睁开了眼睛。
福王带着所有人来到了二楼的甲板上,满脸得意地听着众人的恭维,视线落在了已奏起鼓乐的舞台上。
陆青瑶眉头轻挑,没想到居然会在一群人中看到了宁远候世子,哦不,现在应该是宁远候大公子吴庸。看来皇帝削了他世子之位的惩罚还不够重,他竟然还有脸面出来鬼混。幸好她二哥和傅文昌、顾少澜几人不在,这可都是些平日里城中有名的花花公子,除了吃喝嫖赌毫无任何建树。
陆青瑶收回了目光,正这时舞台上响起了一阵悦耳动听的演奏声,原来是比赛开始了。
司马祁祐和雪羽一下来了精神,两人欢呼着挤到了前面,看得陆青瑶直担心他俩会掉进湖里去。
第一个出场的是满春园的姑娘,于轻纱中唱了首歌,莺声燕语,带着南方人的温软,细细柔柔的,像羽毛落在人心上,酥麻酥麻的感觉。
第二个是美芳院的姑娘,身轻如燕的跳了段舞,身姿妙曼,如蝴蝶般在一个圆鼓上翩翩起舞,每一步都跳出了一个节奏,一舞结束,竟同时跳出了一段曲子,让人惊叹不已。
第三个弹了首曲子,第四个也唱了首歌,第五个……
每出场一个,表演结束时都会撩起轻纱,以真容示于观众面前,然后观众根据自己的喜好将表演开始前分发到手上的绢花送给你想要送的姑娘即可,最后哪个姑娘得到的绢花最多就时今晚的总花魁。
陆青瑶转动着自己手中的绢花,耳边是隔壁传来的阵阵放浪的笑声和污秽不堪的言语,以及时不时地挑逗声。
陆青瑶觉得无趣之极,这些才貌双全的女子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都不过是想在这个男人主导的世界里活得更容易些罢了。而这些一出生就靠祖荫庇佑坐享其成的败家子弟却只将她们当成取悦自己的商品,声色犬马、酒池肉林,不过都是他们的玩物,谁会真正在乎这些女子自己的想法。
“美人,你说我送给哪个好是那个唱歌的还是那个跳舞的我觉得弹琴那个也不错,哎呀呀,西甘女子真的是品貌出众,才艺精湛,让人惊叹不已,惊叹不已啊。”司马祁祐在陆青瑶身边絮絮叨叨,陆青瑶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你欣赏她们”
“是啊,有才有貌,德艺双磬的女子,多让人钦慕。”
“可她们只是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怎么了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是青楼女子对吧,这世上女子比男子活得更不易,所以要好好呵护才行啊。”
“司马祁祐,我还真没想到你有这觉悟。”
陆青瑶由衷赞了司马祁祐一句。
司马祁祐闻言转身就凑了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