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儿,廉儿,你别吓娘啊…”举廉房间里,举廉娘摸着儿子滚烫的额头,哭喊着叫他。
举廉却并没应声,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连一声呻吟都没有。
站在旁边的举廉爹见夫人又忧又急,便出言安慰:“夫人别急,你帮他看看,再给他开点药赶紧灌他点,很快就会恢复的。”
“可是夫君,我心慌意乱的,还怎么给廉儿诊治廉儿一贯身体健旺,这病来得这么凶猛,我害怕啊…”举廉娘抖着唇说。
举廉爹搂过瑟瑟发抖的她安抚道:“夫人,镇定些,廉儿只是急火攻心,不会有大碍的。反倒是你才让我担心,昨晚几乎一宿没睡,今早一大早又来照顾廉儿,身体会吃不消的。”
举廉娘抹了抹泪,摇了摇头:“夫君,我没事,你说得对,我该镇定下来帮廉儿治病。”
她定了定神,深呼吸了几口气,拉了儿子的手腕,在他手腕下垫了个小硬枕,仔细替儿子诊起脉来。
稍许,她起身往书桌旁走去,提笔写了药单子,举廉爹立即吩咐人拿着单子去药房抓药。
开了药,举廉娘又让丫鬟端了盆水来,亲自动手把汗巾浸湿,稍许拧干后,敷在儿子的额头上。
此刻的举廉觉得自己正在一团火旁边炙烤着,浑身燥热,头痛欲裂,而更疼的是心口窝那里。
正当他在热和痛中挣扎时,头上有了一丝清凉,恍惚间听见母亲的声音,只是那声音显得很遥远而听不真切。
就如在梦中一般,举廉脑海中的场面在不停的转换。一忽儿在学堂,一忽儿又在练武场,一忽儿在路上,突然他看见云霞巧笑嫣然地站在前方,于是挣扎着想喊云霞,却喊不出来;抬脚欲追过去,可是脚就跟不是自己的一般,根本不听使唤,提都提不动。
他急了,拼尽力气伸手要抓住什么,然后觉得自己的手被谁握住,再然后他又陷入没有知觉中去了。
握着儿子的手,举廉娘抬头对夫君说:“不能看着廉儿这样下去了,我们一家豁出去逃了吧,就算一辈子躲在深山老林也认了。”
“我们可以逃,你的父兄也逃吗再说,即便逃了,举廉喜欢的是云霞,逃到远离云霞的地方他能开心吗”举廉爹反问她。
举廉娘被问得哑口无言,逃确实不现实,可不逃,廉儿会痛不欲生的。噢,我可怜的廉儿。
举廉娘又哭了起来。举廉爹叹口气,走到她身旁,揽着她的香肩说:“夫人,你也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绝望,廉儿这又不是遇到什么生死大事,只是被赐了一门姻缘而已。即便他不喜欢这桩亲事,就好比当年的你,也是不喜欢我,但在我的精诚所至之下,你不也被打动了,喜欢上我了吗”
“你,你说什么呐,廉儿的事你往自己身上扯什么”听夫君这么说,举廉娘脸微红,嗔怪起他来。
“我这也是打个比方嘛,若是瑶华能如我一般,慢慢让廉儿喜欢上她,这也是一桩好姻缘嘛。再说,瑶华那也是个很好的姑娘,做我们的媳妇也是当得起的。”
举廉爹这番话,还真是让举廉娘慌乱的心奇异般地平静了下来。是啊,当初自己憎恶的姻缘,现在不也是和和美美,令人歆羡么。
这时下人把药抓了回来,前来请示夫人煎药事宜。夫人说自己要亲自去煎药。
举廉爹便说你去吧,我在这守着廉儿就行。夫人在这看着廉儿这样子,心里不好受,让她去煎药也好。
夫人走了以后,举廉爹也学着夫人帮举廉冷敷额头,他粗手大脚的,刚开始水没弄得太干,敷上去那水就顺着举廉的脸往下滴,他急忙把汗巾撤下,把水拧干。
这回敷上去又太干了,举廉动了动,好像觉得不舒服,拧了拧眉毛。举廉爹又赶紧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