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座尸山更往南去的十里地。
一棵高大的青树屹立于此,树梢上静静坐着一个修行人。
他穿着黑色的长衫,相貌寻常,倒是目光正在远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树梢之上的雾气与煞气并没有越渐稀薄,反倒是比地面上还要浓重,对于幽州灵韵境的修行人来说,在破境寸法之前,识海之中久居于此产生的雾气影响需要尽数去除,通常可见的办法就是不断精纯自己的识海神识并且还要尽量远离幽州大雾。
但是这个过程本身就要极为漫长与痛苦,因此幽州大多的修行人终此一生都会停留在灵韵境,再无法寸进。
说来这与天南的两处修行人又有一些类似。
摘星观的摘星道法能够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威力,但是摘星观的修行人却大多都受寸法境障碍的困扰,掌中的两处气窍太过坚硬的同时,换来的就是破境最难。
朔州的铁马家则与此不同,他们家史的极强体魄堪称是世上第一,可惜不羁过后却没有几人能够成功解意,现如今的铁马家里更是只有铁马当心一位解意境的大修行人。
在采也的估算当中,以更夫,刀鬼以及周岑三人的天赋来看,破境到灵韵至少也需要十五年以上的时间,而在十年之前他们不过只是刚刚烧出神魂,因此距离寸法还有一段距离。
只是司祂究竟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够破境,这是一件几乎无人知的事情,采也甚至隐隐有些想法,他或许已经快要摸到寸法的边缘。
......
......
更夫死在陈曳的剑下,刀鬼死于采也的丝线牢笼里,周岑被高欢以伤换命算计至死,除却司祂以外的其余三人都已经死去。
现在三蚕城补天局里剩下的灵韵境修行人中,再没有能够像他们这般厉害的人物,所以只要司祂也能够死去,无论愿与不愿,补天局必定会受此影响,无法像往常般活跃。
静坐在树梢上的司祂并不清楚这件事,但是他隐隐觉得应该是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否则山岭间不会如此安静。
修行人的灵感本就不会无风自来,更何况是已经将半只脚都踏进寸法的他。
很快,树下的远处慢慢走来一位极美的女子,血红色的一袭长衣,裙摆及地,鬓间别花,从雾气之中突然出现。
司祂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凝重,很快就站了起来,身形微动,如同秋叶轻落至地面,隔着十丈左右的距离相对。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采也平淡说道:“你很意外”
“是的,”司祂的声音倒是平静听不出起伏,说道:“毕竟一位清弄境的修行人照理来说很难赢过我们。”
“不过既然是你,我当然会给足尊重。在我预料之初,你或许能够闯过更夫和王石那关,但应该杀不了周岑。”
“现在看来,却只是受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伤势”
司祂的眼力确实毒辣,已经能够看出采也身上的伤势绝对不是微不足道的程度,而他故意这般说,仅仅只是为了在对方的心里种下一枚阴影的种子。
已经有多少年自己未曾这般做过了
司祂心里有些感慨,还是静静看着对面的那道红衣身影。
如果是其余的修行人,或许这种手段有效,但毕竟此刻站在山岭间的是采也,她的境界虽然不算高深,但是心境要远远胜过司祂,自然不会因为一些语生出什么不必要的反应。
采也目光慢慢下移,然后看着他平静说道:“你不该离我这么近。”
在她开始说话的时候,数十根丝线从泥土中骤然射出,林间那些洒落的无数残叶在先前成为了最周全的一道掩人手段。
司祂距离采也不过十丈。
这个距离要远不如刀鬼那时慎重。
所以丝线拉起的时候,即使他并没有被任何事物束缚,似乎都有一些避之不开的势头。
不过丝线并没有完全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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