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很快就注意到了陈曳口中说的补天局三个字,再加上她姓采,以及这一身血色的长裙,立刻就从其中联想到了更多的事情。
“你是采红衣”他神情微异的问道。
这并非是一个无端由来的随意猜测,而是根据于他曾经从某个人口中听到的某个传闻。
传闻没有多少人知道,因此高欢曾经不信,现在看来或许就有那么一分真实。
采也眉毛微微一挑,脸上一瞬间展现出的风情无比迷人,并没有直接承认,同样没有否认,而是反问道:“你又是谁”
清弄境界的一位修行人,就算她姓采,穿着一身显眼的红裙,是补天局的人,但也没有什么理由能够直接从这些特征联系到她是采红衣这件事上。
除了自己以外,采也从来就不信什么直觉,所以对方既然如此说话,那么就一定有一些背后更深层次的原因。
采也将目光转向了陈曳。
高欢也看着陈曳。
两道平静的目光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陈曳脸上有些无奈,说道:“你猜的不错。”
接着,他又补充道:“他叫高欢。”
前一句是给高欢的回答。
后一句是替采也解惑。
高欢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将目光收了回来,很快又注意到采也的右肩处洒落着一些树叶,右掌也是如此,长裙右肩往下似乎是被斩去了一大块,还能隐约从树叶缝隙间看到底下的伤口。
“她受伤了”高欢有些意外的问道。
陈曳知道这一句还是在问自己,依旧无奈地冲他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采也已经从高欢这两个字上猜测出了事实,淡然问道:“高浊的儿子”
陈曳不知道是不是在问自己,想起他们二人刚才的对话,还是点了点头。
高欢的情绪在此刻有些变化,陈曳这才注意到他的境界竟然还要比自己更高,气势之盛好像已经是灵韵第三境
“我可以杀她吗”
“你知道这将会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在稍后的数年甚至是数十年间,或许再也遇之不到。”
高欢的声音平淡如春风,但其中隐藏着无比认真且强烈的杀意。
陈曳知道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出声问道:“你真的有把握吗”
“当然没有。”高欢极淡的眉毛一挑,说道:“不过还有你在,两位灵韵境的修行天才难道还杀不掉一只落难的土鸡”
土鸡二字让采也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高欢特意强调的落难一词也并没有多少作用。
她只是看了陈曳一眼,然后又看了高欢一眼,目光开始望向远处,静静说道:“你究竟是想杀我还是想让补天局不复存在”
高欢没有加任何掩饰,眼神冷然的回道:“补天局在幽州存在这么多年,早已到了该消失的时候。当然,你们也一样。”
这话中的你们指的是所有补天局的修行人。
采也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接着说道:“易崖如果不死,就算你杀再多的补天局修行人又有何用”
“况且,我和林叶的交易,他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听到易崖二字,高欢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
听到林叶二字时也是如此。
但他的内心究竟是如何想的,并没有什么人能够知晓。
当然,采也不只是猜测。
既然是高浊的儿子,此刻又出现在望南涧里,那么本身就说明了一些问题。最重要的事情是他能够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就很有意思了。
况且,林叶的那个问题实在太过不隐晦。
这世上究竟是谁最想找到补天局的易崖
当然只会是高浊以及寒歌城中的那些修行人。
如果说柳羿的雾是幽州这千百年来黑暗背后的最深层次原因,那么易崖就是这三百年来幽州最黑暗的修行人。
他究竟在哪无人知晓,但是境界却在一天比一天强大,因为三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