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蝉噪晚。
这样的情景在幽州真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
因为这里无夏也无蝉。
“我看了这么半天都快睡着了,师妹你打起架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啊。”
宽剑上的那位姑娘直接这般说道。
柳凄脸上有些无奈,在寒山的内门外门之中便要属她的道法最繁杂,往年论境的时候,自己也是诸多师长、城中住民们颇为关注的一位弟子。
但唯独只有夏虫师姐不以如此,甚至还觉得自己打架无聊。
“倒山寺的入门三静,天南的遁法,长安的镇魂兽,神田灵力二十四转,还有那个盲老头的锁神田,你用了这么多却连他都打不过,这样的修行法真是无聊也无用极了!”
坐在宽剑上的夏虫不断在空中晃悠双腿,声音却几乎要震耳欲聋。
柳凄有些不忿,说道:“师姐你说的倒是轻松,他的神魂道法有些棘手。”
夏虫却觉得有些奇怪,问道:“棘手有什么可棘手的”
说完这句话,她便从宽剑上突然纵身一跃。
直接跳了下来。
......
......
王抱山曾经听到过很多次剑鸣,各种各样,像是一种锋锐到极致的金鸣,像是另一种干戈止息的低鸣。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
凄切到极致的剑鸣,就像是九月寒蝉在尖叫一般。
他很确定那声剑鸣便是从眼前静浮在半空中的那把宽剑上传来。
他也很确定从剑上跳下来的那位女子与他一般同样都是寸法境的修行人。
除此之外。
神田一般,并无大海。
识海缥缈,无根浮萍。
王抱山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直接的修行人,将一切不足与最短处都呈现于对方眼前的修行人。
他生出了些猜想,却又不敢去想。
......
“你是谁。”
片刻过去后,王抱山看着夏虫慎重的问道。
柳凄在一旁突然微微笑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山上能够被我称为师姐的可只有一人。”
就像这句话说的那样,王抱山确实猜到了,事实上他也很难不猜到。
柳凄本就是寒山的内门弟子,神田灵力能够运转到二十四转,更是会诸多怪异道法。像她这样心高气傲的天才能够甘心称一声师姐的人,除了那位与沉舟、朝暮齐名的夏虫,又还会有谁
王抱山神情微异,说道:“寒山上最卓绝的一位弟子居然也会来到幽州,这确实是令我有些没想到的事情。”
夏虫疑惑问道:“我来幽州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王抱山平静说道:“因为在过往这么多年里,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夏虫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那说明我来的正好。”
王抱山看着这位人畜无害的姑娘,目光几乎是凝重到了一个极致,那把宽剑还悬浮在空中,这位在修行界名声昭著的寒山弟子却似乎在此刻有些托大。
论及境界,他与夏虫同样都是寸法境。
论及修为,他自认自己寸法多年,更是擅长神魂道法,即便再如何不敌对方,亦不至于输太多。
只是唯独心底的那股不安始终不曾淡去一丝。
夏虫等待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为什么还不出手先前那门神魂道法我也想试试。”
“是因为害怕自损吗还是说你在等我出手如果你是在等我出手的话,那还是不要等了。因为我先出手的话,你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王抱山眼底阴冷一片,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不愿意再使用一次三烬火星,只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这门神魂道法只有再用一次的道理。
没有多说一句话,很快,依旧是那灰蒙蒙的细针向着夏虫的识海漫天洒去。
几乎没有过多的阻拦,王抱山以神识化作的细针便几欲充斥在整片识海之中。
同时,这位名声传遍修行界的天才识海的最原本面貌开始呈现在了王抱山的眼前。
柳凄的识海极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