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饮知道眼前这人不是巢天小镇中人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从来都不曾见过对方。
由于某些隐事,他对于巢天小镇的任何事情都足够了解,镇里有几户人家,几位猎头,几匹马,几头牛等等,无论巨细,都曾经详细的观察过。
这座草屋之前的主人也是一位猎户,只是那位猎户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经死在了密林捕物之时,独身一人的他自然也没有妻子以及儿女。
而且张饮清楚的记得,在他前些日子来到巢天小镇的时候,这草屋小径分明还是灰尘堆积,毫无生气。
也就是说,是近日才来的
张饮心中一瞬间掠过了很多想法。
之后,他稍转身,目光斜着瞥向了后方的雾气中。
身后隐在些许雾气之中的那位黑衣老者,是风城张家数年前请来的一位先生,身份神秘少有人知,张府上的下人只知道这位老者姓鹤,平日里都以鹤上客相称,除此之外便再无所知。
看到张饮的目光,鹤上客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声音像是凝成了一线轻轻送入他耳中。
“是一个修行人,清弄上境。”
听到这话,张饮极慢并且仔细地又看了一眼草屋小径上站着的那人,发现通过衣物、模样还是无法认出这人的来历。
而这件事本身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他因此取消了心中的盘算,开始沉默向着巢天小镇之外走去,彼此无声。
修行人当然无法让他沉默,他沉默地原因只会有一个——这少年的来历很微妙。
或许是从南面极远处而来,或许又是从北方来。
但无论从哪个方向而来,这都是一个麻烦。
鹤上客身形再度隐于雾气之中,在这之前,他浑浊的双眼还是深深看了那人一眼,有莫名的意味掠过。
张饮最后选择了沉默,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先前这位风城张家的神秘上客曾经生出过一些别的想法,这些想法与他相悖,并且差点就付诸成了现实。
鹤上客打消念头的原因是因为张饮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位少年。
少年拿着一把尖刃的杀猪刀,刃头直直对着镇中小道上的张楚,眼中尽是警惕之意,佯装平静的说道:
“你如果再来,我一定会杀了你。”
张饮看了少年一眼,但没有第一时间就回话。
他当然认识眼前拿着杀猪刀的这位少年,所以无论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都需要思考一些事情。
“这样对你和你娘亲都是一件好事。”
张饮淡淡回道,语气不似少年,是真正的平静。
“呸!”
少年用力啐了一声,冷冷说道:“你以为你的想法我不知道吗”
“我娘是不会去风城的。”
“像你这样的人无法修行是一件全天底下最好的事情。”
张饮并没有被少年的言语激怒,相反还微微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看着就阴柔,落在少年眼中更是仿佛就像一个恶魔般。
少年知道这些年来眼前的这人为了寻求传说中的修行之法,开始疯狂在风城周遭找人,少年的娘亲只是那其中的一环,并不是必需之人,但是即便如此,只要去了风城,以后命运如何就再也无法握在自己手里。
因此就算幽州城外有这雾气,少年也不愿进城去。
“如果你们能按时交出粮米,或者是抓到一只棕兔,当然可以让我放弃想法。”
“谋事在我,成事在你。”
张饮不再去理会少年的愤怒面色,向着巢天小镇的道外走去,外面的雾气比镇中要稍微浓一些,因此鹤上客也是半步不离的一直跟在身后。
少年铿的一声将杀猪刀插入到了自己大腿左侧的裤兜之中,神情很是沉默,他并不傻,当然知道就算这把杀猪刀磨了再久也是断然不可能杀掉那个人的,就算对方诸窍不通,并不是传闻里的修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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