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露殿内燃着轻烟缕缕的安神香,闻起来让人痴迷。
馝妃懒懒卧在美人塌上,深深凝视着座下的苏丞相,眸光里夹杂着几分怒意。
“延儿说的果真没错,如今皇上可是一心都向着澈王府了,延儿在本宫不便多说些什么。可本宫心里又岂是好受的
清影险些流产那样的事,若是以前皇上必定会紧抓不放,借着此事好好挫一挫澈王府的锐气,可如今竟然三言两语就糊弄了过去,不再追究。
皇上已经好几日不见本宫了,今日落悠歌大摇大摆冲进了御书房,皇上居然没有发怒,还见了她。你说,本宫怎么还能坐得住
只盼着去了澈王府的那个女人争气着点,别让本宫失望。”
见馝妃压着怒气,苏丞相一如既往的沉稳,波澜不惊道:
“好了,清影不是已经开始动手了吗咒术一旦全面发作,落悠歌活不了几天,你也别再生气了。”
馝妃横着眉看他,美眸怒意尽生,“落悠歌那个嚣张的样子,让本宫怎么能不气本宫日日看着他们风生水起的样子心里不豫,再看看延儿那庸碌无为的样子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本宫辛辛苦苦培养他那么多年,就培养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东西!”
苏丞相不紧不慢道,“二皇子如今是挫伤了心,你那日教训他的那一番话着实是讲的有些重了,他原本就气急败坏,被你斥责心里难免会更加自卑。你放心,只要落悠歌一死,二皇子必定会重拾信心,到时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馝妃皱着眉,“可是皇上那边……诶,皇上已经有好几日不见我了,本宫打听过了,他成日下棋作乐,连奏章都不怎么看了,你说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苏丞相语气依旧淡定,“圣意本就难测。不过,就算皇上现在对澈王府上心又如何,澈王府迟早有一日会败在我们手下,届时澈王府无人,皇上就算有立储的心思到时候也立不了。”
“本宫也知道话是这么说,我们现在一门心思将澈王府逐个击破才是最重要的,可本宫就是心里担忧,皇上如今的心思丝毫不掩饰,连我们都能看出来,那些时时刻刻审时度势的大臣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本宫是怕,皇上此举估计让某些大臣多想,往后未必会坚定地站在延儿这边。”
……
落悠歌凝神屏息,倚在承露殿房梁上的一处暗角,不动声色地看着殿内发生的一切。
苏丞相有没有武功她不清楚,但这种深藏不露的人还是小心为妙,所以落悠歌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一动不动。
今日苏清影和馝妃先后见了她,她在他们身上闻到了相似的味道。
那种味道像是一种花香,落悠歌原本也没太注意,直到走的时候忽然看见苏相进宫,往承露殿的方向走去。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来了。
那种味道是凝槡花的花香。
凝槡花原本是北地所种的一种奇花,白色的小花看起来无甚特别,常常连成一片,密密麻麻,远远看去像是秋日覆盖的一层飘摇的雪。
这种花看起来普通,但却有一种很奇特的淡香,前调是一股清淡的松香,后调却是一种微苦的药香。
可是这种味道却很不好辨认,普通人若是闻了,还以为是御花园的白松木传来的香味。
而白松香,一般是宫中嫔妃特制出来的香,用以熏衣沐浴,在宫中十分常见。
可凝槡花,却只有丞相府有,十分稀有。
大抵是因为白松木只允许皇家种植,普通大臣和贵族若是种了,就是逾矩。所以苏相便从北地特地引种了和白松木味道比较相似的凝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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