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墨延怒气冲冲地去往馝妃的承露殿,压根没有理会太医口中虚弱无比,有很大可能会小产的苏清影。
他到了承露殿时,不仅看到了端坐在主位之上,眉目艳丽的馝妃娘娘,还看到了一旁坐着的苏丞相,他面色如常,不冷不热,老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墨延脚步一顿,即便气怒,但却也没有忽视他的意思,沉声打着招呼:“苏丞相。”
他心里敢忽视苏清影,却不敢对这位德高望重的朝中肱骨大臣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若不是母妃提醒,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么多年,看似不结帮拉派,朋党比周的苏丞相其实暗地里一直站在他们这边。
当年安国公府同西夏勾结的事情暴露出来,全府上下都难逃一死,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若不是苏相从中求情,严明厉害,深辞大意,父皇不会那么容易就饶了自己和母妃。
后来,南林镇的事情被墨澈抓住了把柄,听母妃说也是苏相为他善了后,否则事情若是闹大了,父皇就不仅仅是罚他禁足这么简单了。
因此,他对苏相的态度倒还算恭敬,打完招呼便转过头看着馝妃,也并不忌讳苏相还在这里,他握紧了拳头,沉声开口。
“母妃,如今这可该怎么办父皇的心是半点也不向着我们了!”
馝妃眼眸低垂,葱白的指尖一搭没一搭地扇着扇子,懒懒抬眸,微怒道:“本宫说过多少次让你沉住气些每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这般,急地团团转,一点办法都没有。”
皇上那般做法,她原本也是惊讶的,可惊讶之后心情便复杂了起来。
即便现在,眉间虽有一丝无法掩饰的焦虑,但还是压着情绪,尽可能让自己镇定下来。
“事情都这般了,母妃还要我继续镇定下去吗我若是再镇定下去,父皇说不定就拟一道圣旨直接传位给墨澈了!”
馝妃怒声打断他,“当权者,当处变不惊,不动声色,暗地蛰伏,等一个机会狠狠窜出,然后死死扼住对手的脖颈!你知不知道”
“你看看你如今,有哪一点做到了动不动就手忙脚乱,在大殿上还差点和你父皇起了冲突,本宫辛苦教导你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让你在墨澈手下处处败北的。”
“清影身子不舒服,你可有去看过如今一个人说走就走,她毕竟是你的皇子妃,你将她放在何处了简直是不知轻重!”
馝妃丝毫不顾忌苏相还在场,杏眸满含怒意,对墨延的数落也丝毫未曾考虑这话究竟中不中听。
墨延脸色掠过一丝尴尬,若不是苏相还在此,他必然直接跟馝妃严明,苏清影那个女人他原本就不喜,不过是自己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谁知道她还意外怀了孕,出乎他意料之外。
原本他也不喜欢苏清影。
相比之下,心里对落悠歌的执念盖过了所有的女人,他时常想着,若没有墨澈,那个惊艳一世的女人如今说不定就是他的妻了。
其实,苏清影若在府中安安分分倒还好,他给她一个名分,而且念及她是苏相的嫡女,也不会轻待了她。
谁知道苏清影自从入了他的府,阴厉易怒的脾气便全都爆发了出来,殴打婢女,残害小妾,要求甚高,善妒难为。
若是苏清影还像从前一样温婉大方,容貌倾华也就罢了,可她如今偏偏容貌尽毁,嘴角一道疤十分显眼,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床榻之上他看着那道疤半丝兴趣也无了,对她的容忍程度也大大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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