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很快就空无一人。
南宫玦从密道里走出去,走到尽头,他看到落悠歌的凭栏远望的身影,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落雨无声,四面的风微微卷湿了衣袂。
他负手,放慢脚步走到她身边。
落悠歌察觉到身后的人,却没回头。
“落落,恭喜你解除了封印。”南宫玦温声道。
落悠歌顿了顿,浅淡的月色之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手中运气,凝聚了纯澄的蓝光,向那雨中挥去,霎时间微蓝光华所及之处,雨滴齐齐凝成了晶莹锋利的冰棱,尖锐的戾气足以杀人。
化一切流动之物为利刃,天地万物皆为武器,杀人于无形,寒冰诀果然名不虚传。
落悠歌收了气息,那些雨滴化成的冰棱顿时劈里啪啦砸下。
她这才回头,看向雨帘之外,一身白衣的南宫玦,他白衣胜雪,温润如玉,有一种从肌骨里透出的无暇和晶莹。
冠盖满京华,也不过如此。
她看着他,数年的时光在脑海里飞逝而过。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在沧雪涯。那时候她还没有发现云雾之中的白色宫殿,也还不是云阁之尊,不过那个时候公子尘的名号在天下杀手之中已经叫的很响亮了,只是旁人虽然很忌惮公子尘,却压根不知道她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屁孩而已,身份成谜,行踪更是成谜。
有一回她接到一单高价杀人的单子,对方承诺给她五百金,条件是杀了一个西夏高官,而且要不留痕迹,做出他自杀的假象。这对当时的她来说并不难,前世身为特工她还杀过敌国国防部长,对比一下现在,简直是小儿科。有钱不赚是傻子,所以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去了。
等她查到那位西夏高官的近日行踪之后,便立即去埋伏,谁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陷阱而已。江湖杀手多了,竞争自然也就更加激烈,时间久了,公子尘的名号越发响亮,自然有人想要除掉她这个眼中钉。
她一到那个地方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果然,四面埋伏的杀手足足有百人,其中不乏江湖前十的杀手,这样的大的手笔,只是为了彻底除掉她而已。西夏高官不过是个幌子。只是,那些人没有料到公子尘竟然是个如此小的孩子,可即便如此,也不会心软放过她。那一战,她拼尽全力,与那些人大战一场,后来跳崖逃生。
跳下去之后她便没了意识,醒过来之后她冻得发抖,强撑着往前走,后来,就遇到了漫天大雪之中,长身而立的南宫玦。那个时候南宫玦也只是个孩子而已,却已经比她高出足足有两个头了,站在沧雪涯下,如同玉池堆雪,极致的光明清冷,不像个凡人,像个偶然落入红尘的谪仙。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小杀手,身边没有亲人,更没有朋友,再加上将军府经历的一切虐待,让她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哪怕她面前的人有多么尊贵优雅,多么肌骨无暇,落悠歌心里头想的全是从他身上能得到哪些好处。因此,她看似无害的接近他,实际上却想着出其不意地打晕他,抢走他腰间那块一看就价值连城的玉佩,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珍贵药物!
人在江湖,出门必定都会备一些救命的药物。尤其是南宫玦这种看起来就很有钱的人,一定有不少好药,足以让她支撑到回东雍了。她这么想的,自然也这么做了。
谁知道,她完全低估了南宫玦的判断力和审查力,还有他的武功。她还没碰到他的身便被他识破了,她不甘心,蛮横地把他扑倒,骄纵纨绔,身上的血液和脏污蹭了他一身,把这个谪仙一样的人物蹭的蓬头垢面,终于像个凡人了。
南宫玦大抵没见过如此顽劣的“小男孩”,一时怔住了,而她则飞快地抢了他的玉佩和银子,还有无数的灵药,然后转身就跑。
南宫玦一个人在后面无奈地笑。
后来,她到底是伤的太重,血流出来又被冻僵在身上,最后失血过多,身子冻僵,还没走出沧雪涯就彻底晕倒了。
穷途末路,她以为她会死,可是没有。
她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了温润如玉的南宫玦,而自己身上的每处伤口都被包扎好,衣服也换了一身,干净清爽,可是南宫玦身上那身被她蹭脏的血污还没来得及换。她一看到他,忍不住怕了,怕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