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行。”玉子祁头也不抬地说出了一句话。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书房里面,一片沉默。
就连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都显得清晰可闻。
连枢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微低着头的墨衣少年,忽而勾唇轻轻一笑,魅然艳治的眉眼,都稍稍清和了几分。
玉子祁沉默地等了半晌,都没有听见那道魅然轻娆的嗓音传来,便抬眸看向连枢。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然无暇的面容,眉眼之间,隐隐的带着几分笑意。
对上那双含笑的丹凤眼,玉子祁稍稍一愣,有些失神。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玉子祁回过神,问。
连枢摇了摇头,然后似有若无地轻轻一笑,“这些事情不急。”
说完之后,看着玉子祁似是有些黯然的神色,连枢鬼使神差地又添了一句,“我不是不相信你。”
“你只是不想欠我而已。”连枢的话音刚落,玉子祁便轻轻地将话语接了过来,在连枢看不到的地方,清泉般的凤目中极快地闪过了一丝苦笑。
连枢将一切都分的太清,几乎是所有的事情,在她那里都有明显的界限。
而她,从不逾越。
对于玉子祁这一句话,连枢面容之上依旧带着浅笑,只是神色有些微微的淡,似是微扬薄唇笑了一下,又似是薄唇弧形本就是如此,垂眸目光没有一丝偏差地对上了玉子祁的眼睛,嗓音淡地就像是从天边飘来的一般,“这世间,欠什么都好,别欠人情!”
天水族的事情虽然不好查,但是,对她来说也并非是完全查不到。
只是,费些时候而已。
玉子祁没有再说话,只是垂下了眼眸,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地忽闪了几下,在优美白皙的眼睑处撒落了一层薄薄的剪影。
同时,也掩住了那一湖瞳眸之中的神色。
不过下一瞬,玉子祁就抬头对着连枢挑了挑眉梢,唇边扬起了一抹轻邪的浅笑,“连枢,总有一天会让你觉得这是理所应当而不是欠我人情!”
寻常时候玉子祁都是那种清清冷冷的疏离样子,即使是笑也是清隽淡然地扬扬唇角,即便是在连枢面前,也很少出现这种略带邪气而又信誓旦旦的笑。
眉梢眼角都写着明显笑意的那种。
十里春风,不及如此。
闻言,连枢倒是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而是意味深长地挑了一下眉梢,轻“喔”了一声,没有半点拖长音调,“玉小公子倒是对自己很自信啊!”
就算是和自己关系那般亲近的阿绯,都不曾这般信誓旦旦地说这种话。
玉子祁身子前倾微微靠近了几分,额头几乎就侧抵在连枢的腰际,仰头看着那张绝魅的容颜,“那我们不妨看看!”
连枢没有推开玉子祁,绽唇一笑,分明是那种玉净花明的清越,却又似乎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带了一分若隐若现的狎昵戏谑之色。
眸
色中的不怀好意一闪而逝,快地连一直看着连枢的玉子祁都觉得那似乎是自己错觉。
但是,事实明晃晃地告诉玉子祁,那并不是错觉。
似乎,是有一个冰冰凉的东西从领口处落入了后背。
冰,且滑。
而且,还可以动。
是……蛇!
玉子祁的神思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然后整个人就彻底僵住了,血色顿时以可见的速度从脸上褪去,清雅绝尘的面容之上,苍白一片。
额头还抵在连枢的腰侧,本来清水如泉的眸子,渐渐地,染上了空濛之色。
似迷离的江南湖面烟波浩渺一般。
白皙光滑的额头,渐渐地不断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连枢本来微挑着眉梢幸灾乐祸地等着看戏,但是察觉到腰侧抵着的额头越来越重的时候,便垂眸看向了玉子祁,瞬间,连枢漂亮的丹凤眼一缩。
轮椅之上的少年一袭墨衣,清雅如画的眉眼此刻一片惨白,没有半点血色,额际是细密的汗珠,放在轮椅手扶上的手握地很紧,分明的指骨看上去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突兀,大概是为了不扯疼连枢,另一只缠绕了几圈头发的手则是在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