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祁坐在轮椅之上,淡青色的木樨花在空中纷纷扬扬,一阵微风拂来,如瀑的墨发在空中飞舞流转,与木樨花潆回共舞。
控制轮椅掉转头,玉子祁看向一侧的连枢。
木樨花落如雨,一道妖红色的身影慵懒散漫地靠在木椅之上,清魅无暇的面容有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深长。
玉子祁伸手捻去对方墨发上的一朵木樨花,清泉般的眼眸略略深沉了一些,连带着嗓音,也有些沉,“以前在玉府的时候,小姑姑经常护着我。”
从小,母亲就不怎么管他,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放任自流,因着他占了玉府嫡出公子这个身份,那些兄弟姐妹对他,心存怨恨的大概是占了绝大多数。
在玉府多年,最开始,他算是如履薄冰。
那个时候,护着他的人,只有大姐玉娉和小姑姑。
如今,大姐已经出嫁,整个玉府唯一与他有几分交情的人,就只有小姑姑。
听着玉子祁的话,连枢只是丹凤眼中眸色微微一沉,却并没有多少意外。
自古以来,尊卑有序,嫡庶有别,在东凌,关于这点也是分外严苛,上至皇权宗室,下至平民百姓,都越不过那个界去。
但是,凡事总有那么个例外。
玉府便是其中一个。
听闻玉腾和谢灼以前是鹣鲽情深,琴瑟和鸣,只是,两人成婚多年,谢灼一直未曾有孕,无奈之下,只能替玉腾纳妾,随着那些妾室相继入府,庶子庶女出生,两个人的感情,也是日渐疏远。
即便是后来谢灼生下了玉子祁,与玉腾的关系都未曾有一丝好转。
后来更是在玉子祁尚未满一岁的时候,谢灼就直接离开了玉家,另立府邸。
起初,大家都觉得是玉腾做的太过,宠妾灭妻,才导致二人走到了如此地步,但是随着谢灼在府中豢养男宠面首,行为愈发骄奢淫逸,那些不好的言论风向,也就渐渐地偏向了谢灼。
谢灼与玉腾之间的关系,更是降至冰点!
就差一纸和离书。
在这种情况之下,身份最为尴尬的,也就是玉子祁了。
连枢抬眸看了玉子祁一眼,没有说话,眸光之中的神色,有那么一分歉然。
玉子祁不以为意地浅浅一笑,出尘拔俗的精致面容是一如既往的清雅淡然,嗓音是那种如冬日浮冰的湖水,“本来也就对玉家没有任何感情。”
话语里面,有掩饰不住的凉薄疏离。
说完之后,甚至都不给连枢说话安慰的时间,直接将受伤的手递到了连枢的面前晃了晃,清雅的语调染了些许妖娆的笑意,“连世子!”
连枢:“……”
盯着这张面带浅笑的精致面容许久,终于还是推着玉子祁去了他的房间。
玉子祁所居住的是一栋临湖小竹屋,上好的墨色帝澜竹被打磨地晶莹光滑,屋内陈设极其简单,干净整齐,但无一处不是透着清雅孤傲,如它的主人一般。
推着轮椅进来之后,连枢按着玉子祁的话在房间内室的衣柜下面找到了医药箱。
坐在小凳子上,连枢神色认真地替玉子祁处理手上的伤势。
擦拭,清洗,上药,包扎……
这一系列动作由连枢做来,极其熟练流畅,行云流水一般,似乎闭着眼睛都能完成。
看着连枢熟练而又精准的动作,玉子祁蹙了一下眉头。
“疼”连枢正在上药,抬眸看了玉子祁一眼,正好看见了他皱起眉头,轻掷出一个字。
“嗯。”玉子祁淡淡地应了一声。漂亮的凤目中,情绪有些深沉地莫名。
疼,心疼!
这么熟练自如的动作,让他无法不去想象,连枢以前到底受过多少伤。
“矫情!”连枢眸光嫌弃嗓音微凉地吐出了两个字,不过,手下的动作,较之刚才,却也还是放地轻柔了几分。
玉子祁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弯了弯唇角,划出了一抹清魅的弧。
“应该是刚才撞得有些狠,所以你手背上伤口颇深,这两天不要沾水,一天换两次药。”到底与夙止是至交好友,对一些简单医药知识也了解不少。
虽然是因为玉子祁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