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绯墨握着白玉筷子的手在听见连枢话语的时候瞬间顿住,抬了一下眼眸,被面具遮挡住的面容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那双一眨不眨地盯着连枢的眸子,此刻一片浓墨泛滥。
黑地有些失真。
连枢动作也微微一僵,甫一抬眸之间,就对上了那双黑的纯粹没有一丝杂色的眸。
微怔了怔。
甚至一时有些失了语言。
她或许说了一句最不该说的话,足以称得上是她和阿绯之间的禁区。
殷红的薄唇微微一抿,下颚有些绷紧。
似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能这样静静地与面前的人对视。
房间里面,沉默不语之间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有些沉闷。
许久。
“对不起!”连枢率先将目光从寻绯墨身上移开,看向了远处紧闭着的雕花窗扉。
低沉地掷出三个字,就连声音,都有些哑哑的。
“呵!”寻绯墨冷笑一声,眸子里面极快地划过一抹轻嘲,话语冷然之间带了几分隐约的逼仄,“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在连枢哑然之间,寻绯墨嘲弄讽刺的声音再次传来,“一句对不起若是有用,世间哪儿来的这么多恩怨情仇!”
连枢怔住,无言以对。
是啊,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停顿了一下,寻绯墨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露在银白色面具外面眸子灼冽到了极点,就那样幽幽凉凉地落在了连枢身上,“再说了,本王的婚事何时轮的上连世子来操心了,”
然后眯缝了一下漂亮的眸子,里面极快地闪现了一抹自嘲与凉意,就连话语,都是清冽如火之间还带着几分孤狠,“别忘了,当年就算是拜天地你和我大哥也没有完成!”
眸子死死地盯着连枢,垂在身侧的手却是握地紧紧的,因为太过用力连骨节都有些微微泛白。
当年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打算和大哥拜天地。
连枢抿了抿唇,细长的丹凤眼中有着一抹一闪而过的灰暗。
连带着,整个人周身的气息都沉寂了下来。
一袭妖治到泣血的红衣,也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黯然之下是一片灰败。
白玉筷子从手中滑落在了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两声响声。
绕过梨花木桌,寻绯墨缓缓走近了几分,一双眸子没有一丝偏差地对上了连枢的眼睛,紧紧地锁着她。
两双眸子,此刻都有些说不出来的深沉。
透不进一丝的光芒。
深沉地看不见底。
“连枢,这么多年,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反对,是不是都是因为我大哥!”寻绯墨盯着连枢,看入了她的眸眼深处,清冽灼艳的声音有些微哑。
连枢阖了一下眸子,缓缓开口,“最开始是因为……初瑾,”
最后那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似乎有些艰难。
听到初瑾这个名字,寻绯墨也稍微顿了一下,眸子有些复杂,甚至是有那种沉下去永不见光的清芒流转。
寻初瑾!
他一母同胞的大哥。
曾经差点儿和他最爱的女子拜了天地最后还死在了他所爱之人手中的大哥!
看着这样的寻绯墨,连枢直觉想要说些什么,“我和初瑾……”
但是,堪堪说出四个字,就被寻绯墨打断了,“后来呢”寻绯墨的声音很轻很低,眸子依旧是静静地落在连枢的身上,未曾偏移半分。
连枢没有说话,白净无瑕的面容之上神色有些游离。
最开始会一直纵着阿绯,任他为所欲为,却是是因为初瑾,初瑾死前,她答应过初瑾,会好好照顾他唯一的弟弟。
后来……
后来似乎就变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她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就是,后面对阿绯的放任迁就,并不是完全因为初瑾。
“后来……”
在连枢说话的时候,一方精致的月白色面具自两人之间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紧接着,连枢就觉得唇上覆上了柔软之物,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唇瓣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