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的子民,高低贵贱也都是咱们的奴仆。太祖爷爷立下的规矩,咱们皇族子弟的妻妾都要有一部分是平民,要是儿子娶了她,不正好顺了太祖的意思嘛!”
太后笑容收敛,说这姓顾的女子肯定不成。
“娘,怎么不成呀我真的不在意她出身。再说……再说外祖家当年也是平民百姓,您一直教导我不要忘本,儿子都记得清楚呢!”
“不是出身的事。她跟在宋老夫人身边,是宋家将要娶进门的儿媳妇,宋恒的未婚妻,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庐王张大了嘴巴。
“什么……”
太后让儿子赶紧收了心思,别再惦记那姑娘了,而且也不要让外人知道这件事。
若是传出去说庐王想娶臣子的女人,那也太影响庐王声誉了!
庐王瞠目结舌,半晌不语。
太后说什么,他目光也是呆呆的,神色仿佛傻了一般。
叉着手,像个泥塑木雕一样坐着。
倒把太后和嬷嬷吓了一跳。
“儿啊,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太后伸手轻轻碰了碰庐王,想把他唤醒,可是就那么稍微一碰,咣当,庐王就仰面倒在了罗汉床上,直挺挺昏迷过去。
若不是床上垫子又软又高,他这一下要直接磕在床沿上的。
“哎呀,快来人!快来人!”
太后心惊肉跳,连忙去拉扯儿子。
还是嬷嬷提醒说王爷可能是一时憋住气了,别随意搬动,叫来几个大宫女,一群人合伙把庐王好生摆了姿势,让他平躺在罗汉床上。
没一会两个太医满头大汗地受召赶来。
给庐王过了脉,又是掐人中,又是用醒脑丸,又是在胸口穴位等处轻轻揉按,忙乎了好一阵。
“唔……”
庐王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眼神却还是呆滞的,任凭太后怎么跟他说话,他也似乎听不懂,没有反应。
这样一直到了晚上掌灯,他还是痴痴呆呆地躺着。
口中偶尔冒出几个字,含糊不清的。太后耳朵贴在他嘴边多次,才勉强听清了他说的是什么。
他说的是——“顾家姑娘”。
反反复复就念叨这几个字。
太医院的大小太医们轮番来了十几个,基本也说不清庐王是怎么了,最后统一意见,说这是急怒攻心,一时冲了神智,需要慢慢调养。
太后把他们骂了一顿。
几次汤药灌下去,庐王爷没有好转的迹象。
最后皇帝被惊动了,打着灯笼来看弟弟。
太后让皇帝派人去宫外头找民间的名医,“不拘什么人,什么身份,只要是医道精神名声在外的,赶紧连夜传进宫来,给你弟弟仔细看一看。太医院这群窝囊废只会说调养!”
皇帝沉吟:“……太后,外面的人,匆忙找来只怕是不妥当,万一有人急功卖弄,一时错治了怎么办还是太医院里这些人,都是经年的老手,知道轻重进退,让他们来治疗比较稳妥。您也别着急,弟弟他年轻,平日身子骨又不错,不如过了今夜看看他睡醒一觉之后如何,说不定明早就好了呢”
太后面色不虞,半晌没吭声。
后来打发皇帝走了,太后自己命人拿了腰牌深夜打开了宫门,去娘家武靖侯府找名医。武靖侯府连夜举荐了常用的两个老郎中,送进宫里头走了一趟。
可是这两个郎中也是急怒攻心、痰迷心窍那一套说辞,跟太医院的说法没什么出入,只是其中一个建议用汗蒸驱风邪,被太医院的院判给否了,说王爷本身自幼体热,不宜在这个时候用熏蒸之法,恐怕引发别的病症。
最后说来说去,也没定出一个治疗的好法子,庐王依旧昏昏沉沉地睡着,到天亮勉强进了一点米汤。
慈宁宫里一时人仰马翻。
前头皇帝寝殿也亮了一宿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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