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青从来没想到,自己还有被提审的一天。
她以为这回是陪着顾心“牢房几日游”呢,图个新鲜住两天,爷爷那边也就把她弄出去了,以后跟朋友们也好有个说道夸口的经历——进牢房哎,不是哪个高门子弟都能遇上的,真遇上了,多半是家里倒了大霉。
现在家里平安无事,她还能过一回蹲大牢的瘾,还讲义气陪了姐妹,这多好的事啊。
没想到才住了两晚上,这日就被人传唤出去了。
“赵青山,出来!”
一个皂衣衙役站在牢房门口喊道。
赵青青被捕时自报姓名是赵青山,这才像个男人的名字。
整天伺候着的牢头跟在衙役身后,挤眉弄眼给顾心和赵青青传递信号。但他传递的是什么,说实话两个人谁也没看明白。
“出去干什么”
赵青青歪躺在床上,靠着被子,翘着二郎腿,脚尖儿一抖一抖地问那衙役。
衙役让牢头打开牢门。
牢头上去把锁链子一撤,门就开了。锁链上头本来还应该挂一把锁,但是顾心二人又不逃狱,牢头也就没锁,天天进来伺候也方便。
这衙役一看没锁,立刻横了牢头一眼。
牢头只当没看见,又退到后头去。
顾心一看这阵势,怎么,这个衙役和牢头等人不是一路的吧
“让你出来就出来,哪里那么多废话!站起来,快点!你还过得挺滋润,还有肉吃”
衙役一脚跨进门里来,劈头盖脸呵斥赵青青。看见旁边的小桌上还有吃剩下没收拾的肉骨头,态度就更差了。
他回头又横了牢头一眼。
牢头趁他转身,狠狠啐了他一口,当然是无声的。
“怎么,我又没有罪,无辜被你们抓进来,连肉还不让我吃了我吃什么你管的着吗”
赵青青吊儿郎当躺在床上,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嘿,我看你是皮糙肉厚,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衙役把腰刀往前举了举,“你起不起!”
“我起来了,你咋地!”
赵青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逼近衙役跟前,伸手就扣在了他的刀上。
衙役下意识要拔刀。
赵青青按着刀柄,稍微运气,他就拔不出来了。
“你松开……你松不松”衙役憋得脸通红。
赵青青笑笑,松了手。
衙役立刻拔刀。赵青青却比他后发先至,一伸手又给他刀柄按住了。
“大兄弟,有话好好说,披着这一身黑皮连人话都不会说了吗”她拍拍衙役的肩膀,“说吧,找我出去干什么,要放了我吗”
衙役不敢再拔刀了,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囚犯。
他三两步跨出了牢房,站在栅栏外头说:“大老爷传你问话,跟我走!”
顾心站起来,“是周县令吗怎么是找她,应该找我。”
“还没轮到你,等着吧!你,赵青山,即刻跟我走!”
赵青青咂嘴,“姓周的见我干什么呢,也真奇怪,我去看看啊。”
她抬脚出了牢房。
顾心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
万一见了周县令一言不合,赵青青把人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衙役不让顾心去,吩咐牢头:“把门锁好,别让人犯走脱了!”
赵青青告诉顾心没事,摆摆手说个再见,潇洒地跟那衙役走了。
衙役本来还想牢头给赵青青带个枷,但是摄于赵青青的武力值,暂时作罢。
赵青青就跟着衙役一直走到了县衙大堂上。
周县令在那里升堂呢。
两边列着整整齐齐的衙役,持着水火棍,赵青青还没上堂,砰砰的水火棍触地的声音就响起来,好不威武。
周县令一身七品官府,乌纱帽戴得一丝不苟,头顶明镜高悬一个大匾额,身后是碧海青天图。
堂上文书、师爷一个不少,非常正经的一场升堂。
衙役把赵青青领上去,朝上行个礼退到一边。
周县令一拍惊堂木:“那犯人!为何见了本县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