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夜色凉如水,玉蟾清冷桂花孤。
明日就是中秋了,荆南城大街上,各家铺子已经挂起了灯笼,有些心急的,已经搭起了花灯台子。
桂花香飘满城,街上人声鼎沸,希夷先生和陶潜骑着马也跑不快。
“荆南城难道不宵禁”陶潜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十分诧异。
开放宵禁那是需要治下清平,兵马充足、百姓富足,如此看来,荆南果真是日益强大了。
高府的门口也挂了灯笼,今日晚饭之后,两位公子在前厅扎花灯。
府里的花灯下人们早就扎好了,只待明日门口的花灯台子搭起来,两位公子扎花灯也只是凑个趣。
高从诩和高从诲一边扎花灯,一边说话。
“你要扎个什么模样的”
“兔子。”
“不行,我也要扎兔子。”
因为小五是属兔的,兄弟两相视一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就算都扎的是兔子,但是也会有高下之分,就看谁扎得好了。
一边笑,心里却一边较着劲。
这时门子突然跑了进来,因为激动,声音都劈了:“公子,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是不是今日的灯光太耀眼,他们产生了幻觉高从诩看着高从诲,不确定地问:“你听到了吗”
“我,我听到了。”高从诲突然手忙脚乱地放下了手上的花灯,然后推起高从诩就往大门口去。
前厅离门口没有多远,两个人刚出了前厅,就见迎面而来的四人,众人相见,百感交集。
无尘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四轮车上的高从诲,她眼眶发红,手指微颤,一步一步地靠近高从诩,是她,是她害了大兄,她恶罪昭着。
走了几步之后,无尘在离高从诩七步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兄,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
高从诩吓了一跳,想伸手去扶她,可是却动不了,他焦急地回头看向高从诲:“快,快,快,你把小五扶起来,地上凉。”
高从诲一脸疼惜地去扶无尘:“好了,你起来吧,大兄见你这样会难过的。”
无尘摇了摇头,一脸痛苦之色:“如果不是我冲动行事,大兄也不会这样。”
“小五,大兄从来没有怪过你。”高从诩眼神明亮地看着她:“只要你能活着,我就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况且现在你醒了,我只感谢老天的垂怜。”
“希夷先生!”远远地传来高季昌的声音,大家抬头看去,就见高季昌和李氏匆匆而来,身后的丫鬟仆妇俱是满脸笑容。
高从诩和高从诲这这才看向希夷先生,有些尴尬地拱了拱手:“失礼了。”
希夷先生笑着说:“你们血脉相连,诸多感怀,人之常情。”
就这几句话,高季昌和李氏已经到了跟前。
高季昌扫了无尘一眼,然后笑着携起希夷先生的手,一脸惊讶地从上到下把他看了一遍,感叹道:“多年不见,先生还是风采依旧啊。”
“高大人还是那么意气风发啊。”希夷先生满面带笑:“一路行来,荆南之繁华倒让我大开眼界。”
“先生谬赞了!”
“见过父亲、母亲!”一旁的无尘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女儿不孝,让双亲受惊了。”
高季昌身居高位,无尘这一跪却让他一向持重的心理直接崩溃了。
从过来时,李氏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无尘,她捏着帕子落泪,忙去扶无尘:“在家里何必如此,你的心意我与你父亲知晓了就成。”
高季昌突然大手一挥,在无尘的头上揉了揉:“好了,如此良辰美景,干嘛要哭哭啼啼,宴席已备好,先生,我今日定与你不醉不归。”
“好!”
明月花灯,美酒佳肴,今日众人济济一堂,是许久没有的热闹,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