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失落、无措……一下子升腾起来,让他只能呆呆地看着舒曼那双放在他脸上却没有焦距的眼睛,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缩成了一团。
原来她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般在专注看着他!
是他的话太没意思了吗她才会听着听着就发起了呆
即使跟他目光相对了,她却毫无所觉。
不再发呆了,可她却依然没发现他的目光,像是要找什么一样转了一圈,却没有落在他身上,反而站了起来像是要离开他一般。
这样的舒曼,他不是应该放她离开么
可,再是难堪失落,也抵不过她在眼前。
知晓她是要寻寄云,他心中涩了下,忍不住仰头看她的眼睛,想知道她这样焦急地想要寻找寄云时她到底在想什么。
在她心目中,他跟寄云是一样的么
寄云不在眼前,她就会这么急切地找人,那他呢
他不在她眼前时,她也会如此吗
会吗
想到她一门心思的打算,卿云心中苦涩更重,她会这样寻他吗
她明明也是知晓的,她不可能不知晓送走他,再见就不知要到何时了,可她还是那么坚决地定下了。
更可恨的是他自己,已是如此难受了,只因为她重又坐回他身边,她甚至坐下时就挪开了眼睛,他却因此便觉得安心了。
也不是安心,只是她能在眼前就好。
她总是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是来无声去无声,他根本琢磨不透。
眼见她又想动,他顾不得多想就伸手抓住了她。
手心传来棉衣厚实的触感,他定了定心,强迫自己从这些纠缠不清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为寄云说话。
虽不知舒曼她寻寄云是做什么,可若是她知晓寄云是在做什么,可能会生气吧
昨日她再三叮嘱过不许他们动针线的。
倘若要生气,还是对他生气吧。
是他根本没法闲下来才硬要逼着寄云给他拿针线来的,他不是不累,也不是不想听她话好好休息,可是她不在眼前,他满心都是她,心乱得难受,只有手中拿着什么才能转移一二。
舒曼虽然并没多说,他却知晓一旦到了姑母的货行,他们便要分别,只要想到这个,他连眼睛都不敢合上了。
与舒曼相处的每一刻都像是偷来的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归还。
倘若他真的离开,有什么还会让舒曼她想起他呢
他现在用的所有都是舒曼给的,他可以带走留念,支撑着自己等她来见,可她呢
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还是要离开的。
听到寄云期期艾艾问他自己能不能给那位公子做衣服,说想要报答那位公子照顾自己兄长时,他才被点醒。
那位公子只是帮着寄云兄长传了信寄云便要如此报答,那他呢
得了舒曼那么多帮助,盛了舒曼那么多的恩情,他为舒曼做了什么
先前是手要掩饰,可如今手已大好了,他完全可以像寄云这样为舒曼缝制衣物、鞋帕。
倘若她穿了他给做的衣服,用了他做的帕子,时时刻刻贴身带着,穿着,她还会轻易把他忘了吗
他要趁着没分开给她做上许多许多,多到够她穿到见他之时。
到时候他已给她做好新的了,一直一直为她做的话,她会不会就永远不会忘了他
习惯了他如此,她会不会就不想和他分离了
这孩子……把她当什么了
好像被她知道了会有多严重的后果一样,那么维护寄云那孩子,就好像她会拿他们撒气一般。
她有那么可怕吗
舒曼听到卿云的话,哑了片刻,正要开口,却被打断了。
“主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