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怕了这位大东家。
第一次见面就给她留了阴影,这次见面虽没跟她单独说一句话,可光看大东家手下那一堆各有所长的手下,再看她们对大东家的敬畏,便足以让舒曼对这位深不可测的大东家更加畏惧。
另有鲁大娘说过的话,原主申虎曾是大东家最亲近的人,这就意味着面对大东家要比面对其他任何人更加危险,让她如何能不紧张!
倘若被这位大东家看出她不是申虎,那下场……
惴惴不安地垂首站着,室内越是安静,舒曼心中便越是不安,这不安随着等候的时间渐久而越发浓烈。
不知屏息了多久,舒曼才听到上首大东家开口。
“正月十五,有一批物资要运到寰州,脱里说交与你护送,这几日你便跟着脱里学吧。”
也许是神经绷得太久,又猝不及防听到寰州两个字,舒曼一时难掩心中激动,头不自觉便抬了起来。
视线触及上首大东家的眼,舒曼才猛地回神,赶忙又低下头,心跳得越来越快。
糟了,她一听消息太激动了,没控制好表情。
怎么办
一颗心如热锅上的蚂蚁,舒曼恨不能立刻夺门而逃。
她怎么没绷住呢
不会被看出不对了吧
这大东家怎么又不说话了
舒曼正忐忑又疑惑时,便听到了那大东家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令舒曼身上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她、这大东家笑什么!
“申虎,我从前说过的话还算数。”
听到上首大东家轻笑一声后说了这么一句便又停了下来。
舒曼满头问号,什么话啊
她不知道这大东家以前和申虎说过什么话。
不能开口,越说越容易暴露自己,舒曼急得指甲都陷进手掌的肉里,只有让自己疼着,她才能镇定下来想对策。
可只做肢体动作,做什么动作才是正确反应呢
舒曼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高速旋转着,最后她一咬牙,将头埋得更低,双手也握紧了并在身侧,选择了沉默。
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舒曼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如擂鼓一般遮住了她的耳朵。
“申虎,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有些事我只能交给我信任的人做,你是最好的人选。等你到寰州,我另有任务交与你。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去吧。”
大东家缓步走下来,拍了拍舒曼的肩膀,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
“是!”
舒曼逼着自己坚定了眼神,才抬头冲着大东家一抱拳,利落地转身出去。
一跨出门,舒曼勉强走了几步,便腿软得走不动路,她还不能表现出来。
舒曼装作激动的样子朝廊柱来了一拳便抱住了廊柱将头抵在了柱子上让自己歇息。
心知这里离大东家太近,可她实在走不动路了,不知是比试得太累了,还是她心里太害怕了。
回想了下自己方才的表现,舒曼冷汗直冒,她又是阴差阳错撞对了路。
根据鲁大娘的话,申虎是少时便跟随大东家,却在大东家事业上升期因为喝酒误事被大东家冷藏了这么多年。
虽不知申虎对大东家是什么感情,可从大东家的表现看,申虎应是对大东家忠心耿耿的。
这样的申虎,在听到大东家又要重用她时,确实应是欣喜若狂的。
而她恰在那时听到了寰州二字,心神失守,压不住心里的激动表现出来。
后续大东家说的话,倘若是申虎本人在,或许应该认罪再表一番忠心,可她不敢多说话,也不知大东家起疑没。
舒曼心里没底,也没敢歇多久,感觉腿上恢复了些,她便站直了,锤了锤头,大步离开了。
夜深人静,廊下挂着的灯笼在冷风中晃晃悠悠,投下来的光也跟着晃荡个不停,舒曼看着自己的影子,一心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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