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慕容音落寞的样子,厉鹞忽而洒然一笑:“盈歌,我前些日子去说书摊上听书,听到一句话,觉得很有意思,说给你听好不好”
慕容音抬起头来,不反对。
厉鹞后退了一步,摇晃着脑袋,吟哦道:“舔狗舔狗,一无所有,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这话一出,慕容音马上就暴躁起来。
“你说谁是舔狗!”
慕容音虽然不大明白厉鹞口中这个舔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明白,带个“狗”字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词。
所以当即就炸了。
但连厉鹞都能看出,他们之间,是她单纯地在讨好他,慕容音便也没有发火了……
因为身边的每一个人,还有她和薛简之间发生过的每一件事,都在告诉她:
这个人……不值得。
不值得自己掏心窝子地对他。
自己对他的情再好再真,也比不得朱惜华的一道眼神……
自己对他的好,不过是一碰即落的草上露,一摸即消的竹上霜。
就像是拿一块黄金给一个快要饿死的人,他想要的是馒头,不是黄金。
同理,薛简想要的不是她,他想要的,已经永远都得不到了。
但,放弃怎么行呢
薛简虽然得不到朱惜华,但我并不是得不到薛简啊。
说不定等哪天他喝醉了,我趁机去下点药,说不定……就成了啊!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他还能不从了我
慕容音懊恼地拍了拍头,都活到现在了,难道这临门一脚,自己还能蹬不出去
厉鹞看她垂头丧气地朝前走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不是自己嘴贱,拿说书摊上的话逗她,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陷入沉思。
厉鹞觉得自己有责任把她开解出来,便追了上去。
“盈歌盈歌!”厉鹞拉住她的袖口,“你怎么会喜欢薛大人呢”
“大人的事儿你别管!”慕容音没好气道。
“…………”厉鹞满头黑线。
“说说嘛,说说又不要紧。”厉鹞死皮赖脸,他曾听宛儿说过一些,但当时并没有多在意。
女人家的情情爱爱,他要是在意的多了,那也就不会到现在,连小灰狼都娇妻在怀,而他还是孤身一人了。
慕容音忽而站住脚,叉着腰:“我说你就懂么你瞧瞧你这呆头鸟样!要是有阿灰一分解风情,那你也就不会到现在还是单身汉一条了!”
“别说是你姑母急,连我都替你着急!”
“你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还想着来开解我啊先琢磨琢磨今年回会安城看你姑母的时候,怎么应对她的那串问题吧!”
慕容音拍了拍厉鹞的脸蛋,留他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对于自己那位开饭庄的姑母,厉鹞是亲切有之,敬畏却更甚于亲切。
他已经可以想到,等今年过年后回会安城,姑母会用她的手,摸着自己的头,然后问:
“小厉鹞啊……出去大半年,找到媳妇儿了吗”
“媳妇儿没找到,姑母说你什么好啊”
“你要是找不到媳妇儿,咱们厉家可就断香火啦”
然后厉鹞就会反驳,“您这大半辈子过去,不是也没嫁出去么”
然后他姑母厉老太太就会去厨房磨菜刀……
一想到这几乎已经成定势的交流,厉鹞就会觉得阵阵头晕。
晕啊……晕。
一阵眩晕过后,当厉鹞追上慕容音脚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睿王府门口了。
门房看见这两个人,衣冠不整,灰头土脸,还以为是过年挨家挨户上门讨钱的叫花子……
竟然敢要到睿王府来了!
当即卷卷袖口就想上去赶人。
慕容音一声吼,门房才屁滚尿流地退下……
妈哟,自家小王爷怎么穿的跟个讨饭似的,不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