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登基二十多年,极少有不上早朝的时候,所以今日余朝恩向大臣们传旨时,一众大臣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接着便是担心……
有不少人还旁敲侧击地向余朝恩套话,可快要成精的余公公岂会着道,在毓贵妃的事先吩咐下,只托词说是皇上昨夜喝多了酒,今早宿醉难以起身,所以这才下旨取消早朝。
大臣们虽然还是将信将疑,但看余公公笑眯眯的样子,便也不敢再多问。
开玩笑,若是皇上真的不好,余公公还能是这样一副轻松的样子
…………
一夜过去,燕帝还是没有醒来,天亮后皇后身边的辞萧也来过两次,慕容音正奇怪为何皇后没有前来,却被辞萧告知,皇后回去之后,难以支撑病体,自己撑不住便传了太医,所以纵使燕帝这边情形再危急,都只能先叫辞萧来盯着了……
皇后也撑不住病了,这倒是让慕容音和毓贵妃大为放心,皇后病着没力气去搞破坏,她们也好先松口气。
又是到了黄昏时分,燕帝才悠悠醒来。
一睁眼,便看到毓贵妃和慕容音双双守在自己床边,身为六宫之主的皇后却不知所踪,燕帝登时便感到一丝愠怒。
可是瞧瞧毓贵妃和慕容音现在的模样,毓贵妃也便罢了,一身装扮还算是工整,只是打着盹,面色瞧着晦暗了些,可慕容音……不仅披散着头发,连衣衫也只是随意一披,还能看到寝衣的领口边,一看便知是昨天半夜急忙起身,连梳洗都未来得及的……
这两人看着已经很是疲惫,燕帝刚刚睁眼时,她们竟然都没有发现,可知已经疲累到什么程度。
燕帝轻轻动了动,原本就担心着的毓贵妃瞬时惊醒,看到他已经醒来,顿时忍不住欣喜地惊呼一声。
这喊叫也吵到慕容音,她猛然睁开眼,正好对上燕帝深邃的目光,马上笑逐颜开,却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皇上……您终于醒了,可吓死臣女了……呜呜呜……”说着便忍不住抬手去擦眼泪,燕帝轻叹一声,心中却是越来越欢喜。
毓贵妃急忙起身唤来太医,一众太医鱼贯而入,接二连三地给燕帝请脉,又好好看了看燕帝的脸色,他们自己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为首的孙盛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孙盛拘了一礼,很有底气道:“禀贵妃娘娘,皇上脉象平稳有力,面色转红润,已然过了不好的时候,接下来只要照方调养,不日便可复原……”
孙盛之后的张康也跟着点头,表示孙盛说的丝毫无误。
毓贵妃放心地拍了拍胸脯,且不论张康都点头了,就是张康不在,当着这么多太医的面,他孙盛也没有胆量说谎。
“知道了,下去熬药吧,这里有本宫看着。”
“皇上,”毓贵妃矮身蹲到床前,柔声道,“可要臣妾吩咐膳房做些吃的,您躺了近一日,多少也该吃些什么。”
燕帝点点头,又示意余朝恩将他扶起,将不必要的人都挥退出去后,才缓缓开口:“贵妃,朕这一病,事关前朝,万不可泄露出去。”
他也觉得这病来得有些蹊跷,太医虽然说是操劳过度,但古往今来哪个明君不是起早贪黑地批折子处理政务没道理在他这里便是操劳过度了……
若说最摧残帝王身子的,还是沉湎酒色。
可酒色二字,燕帝都不大感兴趣,他是有雄心的君主,不会被温香软玉消磨了志气。
毓贵妃乖顺地道:“陛下放心,早朝时余公公只对大臣们说您今晨宿醉,下旨免了早朝,并未将您突发急症的事儿说出去,太医们也不会乱说。”
燕帝点点头,表示此事处理的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