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向来锐利的眼神盯在慕容音眸中,这个他藏在心底的私生女,眸光还是那么澄亮,水盈盈的,没有一丝邪念。
邪灵……断不可能是她。
或许是王铿年迈昏聩,错认了而已……
燕帝眼中的锐利渐渐褪去,可他长时间的沉默在旁人眼中,就是默认了。
太常太卜指出的事情,还能有错可别忘了太卜大人掌管三兆、三梦、三易之法,从前他的占卜何时出过差错莫说是那些无比复杂的占卜,今日这事,是个人有眼睛都能看出来好么!
甚至有些人已经悄悄在想,郡主是邪灵这事睿王爷知不知道若是王爷不知道还好,顶多就是被个鬼骗了十多年……可若是王爷知道,嗯,这事儿就值得玩味玩味了。
各怀心思之下,已经有人沉不住气了。
“事到如今,奴婢也不敢隐瞒了!”
原本安安静静站在慕容音身后的夏絮突然闯了出来,直直跪在燕帝和皇后面前,惊慌地闪着眼,叩首大喊。
“放肆!”又是皇后,怒然瞪了夏絮一眼,“你一个宫女,知道什么内情你可知,攀咬郡主是怎样的大罪”
夏絮战战惶惶地跪着,撑着身子的双臂抖如筛糠,慕容音瞟了她一眼,又看向皇后,淡然自若地笑道:“皇后娘娘,夏絮这个宫女很是机灵,不会在不该说话的时候乱说。她既然想说,那就让她说……臣女也正好听听,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隐瞒的。”
言必深深地看了夏絮一眼,夏絮垂着头,并未注意到她的目光。
燕帝看皇后和慕容音皆是如此,便坐到太监们刚刚抬来的一把椅子上,事情闹到这一步,又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若是不辨个分明,不仅有损皇家颜面,连慕容音自己的名声,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遭到连累。
燕帝四平八稳地端坐着,轻轻颔首,示意夏絮说话。
夏絮又颤抖了片刻,才哆嗦着道:“回禀陛下,奴婢本不该出来指责郡主,可事到临头,奴婢也不敢不说了!”
“今晨奴婢帮郡主梳妆,听见郡主说嘉慎公主和僖妃娘娘是小人,明明公主得了这样隆重的婚事,却犹不满足,还说嘉慎公主嫉妒于她!”
夏絮忐忑地瞟了燕帝一眼,赶紧道:“奴婢从前听闻郡主最为大度,也最是和善,今晨郡主的话虽有不妥,可奴婢也不敢放在心上。直到方才太卜大人说有邪灵作祟,奴婢才明白过来,郡主她……她是被邪灵附了身了。”
慕容音一颗心渐渐沉下去,夏絮是这几天之中除了杜羡鱼和宛儿之外伺候她最多的人,她说的话,别人自然都会多信几分,现在她说得有鼻子有眼,更是显得确凿无疑。
燕帝又看向慕容音,慕容音锐利的目光盯着夏絮,问道:“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夏絮惶恐地摇着头,瑟缩着往后退了两步,颤声道:“殿下……天子面前,您又何必推脱呢这些话句句都是您所说,事到临头,何必不认”
“好个利口女子,”慕容音讥讽地笑了笑,目光扫过下首的王铿,“太卜大人说我是邪灵,那太卜大人可否说说,本王是哪路邪灵来此作祟所为何事”
王铿冷哼一声,道:“此邪灵乃是深宫冤魂,盘桓雍京至少十七年!你趁郡主不备,侵占其肉身,为的便是要在公主降阶之日作法祸乱!”
皇后眼中透出一丝满意,她特意吩咐王铿说这是一个十七年的邪灵,十七年……在别人听来或许无关紧要,可这对燕帝却是一个极为敏感的数字。
杜夫人……岂不就死在十七年前
十七年的怨灵,又是在宫里染上的,燕帝自然便会想到难产而死的杜华音,心中说不定便会更信几分。
而母亲的怨灵附到女儿的身上,又是在公主的大婚之日做法害人,一切再顺畅不过。
那厢王铿继续道:“你怨念极深,见不惯所有五福周全之人,所以便要来害嘉慎公主、害皇后娘娘、害僖妃娘娘!我劝你识时务,自己脱离郡主身体,否则我一旦作法……你可不好受!”
王铿话音刚落,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