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淅淅,雨纤纤。
晨雾未散,远山凝出沉沉翠色,石桥镇的瓦檐边,已升起冉冉炊烟。
骏马载着两名女子缓缓进了石桥镇,本是惹眼的画面,镇中百姓却早已见怪不怪,石桥镇靠近雍京,官道穿镇而过,每日往此处过的商旅少说也有数千人。
年年如此,石桥镇的人渐渐也不种地,而是在官道两旁支起茶棚,更有甚者还因此发了家,在路边开起了酒楼。
方才进镇的两名女子,正是又换了衣服的慕容音和杜羡鱼。
杜羡鱼怕被氐族人找上,自己给自己易了容,慕容音从未发现她还有这等本事,吵着闹着也要易容,却都被杜羡鱼冷冷拒绝。
这易容最伤脸皮,若是伤了你小盈歌那粉嫩嫩的脸蛋,恐怕我要被你那情郎追杀……
只是杜羡鱼不知道,慕容音的“情郎”,就此时来说,还是单方面的。
两人顺着路随意驱马看着镇内风景,坐在后面的慕容音一直将脸贴在杜羡鱼背上,雍京就在十余里开外,她可不敢托大随意露脸。
“你瞧这地方怎么样”
杜羡鱼背上一痒,勉为其难地保持着姿态,道:“挺好的,离雍京不远,而且干净。往来商旅甚多,谁也不会轻易注意到我们。”
这些话都说到了慕容音心坎上,她很是满意地道:“既如此,那你就在这安顿下吧。”
…………
于是乎,两天后,杜羡鱼万般不情愿地丧着一张冰块脸,就在官道边,开张大吉了。
这只是一座小小的平房,屋后一方小院,门庭虽毫无改观,原先的掌柜和伙计却都换了。
本来那小掌柜还有些奇怪,但自从拿回那包袱后,慕容音的底气就足了很多,出手就是一锭黄澄澄的金子……掌柜本着和谁过不去都不能和钱过不去的原则,当即拍板,将这家濒临倒闭的茶馆转让给了慕容音。
黄澄澄、沉甸甸的金子啊……足够他一家老小衣食无忧地活一辈子了,掌柜忙前忙后地收拾一天,利利索索地搬回了他本村……
跟慕容音这手笔一比,杜羡鱼终于觉得,自己兜里那百十两银票,真的不算什么……
再于是乎,这间小店就姓了杜,掌柜是杜羡鱼,杂役和跑堂,也统统由杜羡鱼兼任。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慕容音,就抱着手躲在后院看杜羡鱼冷着脸在门口站了一天,凭借着她那生人勿近的脸色,整一天,这新开张的茶馆都没人光顾。
当然,对于现在财大气粗的杜大掌柜和慕容东家,都丝毫不在乎。
临近傍晚,杜羡鱼终于松了口气,让她坐在店门口当招牌,还不如捅她一刀来的痛快。
当她提着几近僵硬的腿迈入后院时,慕容音不知从哪搞来了好几笼鸽子,正挂在瓜架下,踮起脚尖用手托着谷粒给鸽子啄食。
“你这是……”杜羡鱼略有不解,看慕容音这架势,好像生要将此处变成鸽站一般,她有训鸽子的本事,可这件事情,她好似并未对慕容音提起过。
慕容音回过头来对她盈盈一笑:“我琢磨着过两天我走了,总不能不和你联系,想来想去,只有信鸽最方便了,日后和宛儿联系,还要多麻烦你。”
杜羡鱼挥了挥衣袖,这慕容音当日倒当真没骗她,一座小院、一餐热饭的安稳日子,竟这么快就兑现了……
杜羡鱼靠坐在瓜架下,略显疲累地闭上眼,竭力放松着自己,真正感受到丝丝宁和。
“这鸽子,我挑几只好的,先训几天……你回头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