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好。”纵是杜羡鱼面部表情修炼得再好,此时也免不了有些发红,知道事情绝对搪塞不过去,便只能先想个托词作解释。
或许是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一直作祟,杜羡鱼突然发现,“贼”或许是一个很好的托辞,但总不能直接说自己出去做贼,杜羡鱼便自以为很流畅地说道:“我……出去搞了点银子。”
杜羡鱼一面说,一面探手入怀,将玄鸟给她的所有银票都掏了出来,又不厌其烦的解释:“我想着……总不能一心等你拿回包袱,怕你不同意,毕竟这是偷钱的勾当。所以我就……点了根香。”
慕容音一直观察着杜羡鱼,见她眼珠往左一转,嘴唇再抿,当即断定她在说谎,前世她和杜羡鱼相处两三年时间,举凡说谎,杜羡鱼必然都会做出这几个小动作,慕容音有心看破。但始终不愿点破。
人嘛,谁还没有些不愿说的秘密
至于杜羡鱼这银票到底是从何而来,慕容音就更不关心,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城中的酒楼何时开门,折腾一个晚上,她肚子早就叫嚣着饿了……
“所以你是去做梁上君子咯”慕容音故意调侃着,“只要别被人抓了现行就行……”
“不至于,不至于。”
向来惜语如金的杜羡鱼竟一连说了两个不至于,慕容音心中更是发笑,“连说谎都不会,真不知道你小时候读书是怎么蒙混先生的!”
青霄中隐隐传来一声鸡啼,极东的地平线上已浮出丝丝灰白。
鸡啼时,城门开。慕容音和杜羡鱼比肩出了城门,再度遇险,她们的心情早没有初到落水城时放松,无论如何,在城外,总是要方便逃跑些的……
城外的一串露水摊上,柴火已烧好,大锅里氤氲出来的热气,比雾还薄。
找了个看起来干净些的早点棚坐下,两人各要一碗馄饨,静候着天明。
慕容音随意翻搅着碗中的馄饨,肚子虽饿,面对这略显粗粝的饮食,她却是毫无胃口。
她只是在想,落水城的方刺史待会儿看到了那份假公文,会不会马上按照自己的派遣,调兵去封了栖真观呢
在落水城流连这两天,刺史方大人的风评,还是不错的。
……
初晨的薄旭暖阳顺着屋檐铺进屋里,同慕容音面前那海碗素馄饨不同,落水城刺史面前的饭桌上,菜色显然要丰富许多。
落水刺史方逸斋是个看起来端严清癯的人,三缕长髯飘胸,只着常服纶巾的时候,倒更像个隐居山水的文士,而非混迹官场的朝臣。
但是今早,面对满桌的清粥小菜以及点心,方逸斋却没有丝毫胃口。
“这睿王府的公文,是什么时候发下来的为何会积压到今日”方逸斋开口便是不疾不徐的平稳语声,但熟悉他的官员都知道,刺史大人现在的心情,一定差到了极点。
餐桌边还站着两个身着官服中年人,一个是府衙里的少尹林泰,另一个则是推官吴克。
林泰和吴克面面相觑,他们都很纳闷,为何从来点检甚严的公文,竟会出如此大的纰漏!
按理说从京城疾递而来的公文,以其重要程度,应该在驿马进城门的第一时间,就被送到府衙的案桌上!但此刻竟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方逸斋暗暗思忖着,他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想,此刻在场的两人也是他的心腹,索性直接道:“京城的驿马……何时出过纰漏”
林泰眼珠一转,马上接口道:“那多半是上边儿的授意故意让它不走正经规程下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