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堤一事事关重大,按照皇上目前的心思来看,钱绘椿多半会活不成了,他的家人也逃不开干系。
为了存活下来的长子,钱绘椿怎么也得戴罪立功,求皇上开恩饶过长子一命吧
另一边终于跨出大山的陈昭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渍,紧了紧怀中之物。他看着前方的大道,不禁狠狠松了口气。
陈昭此刻浑身沾满了泥水,只能依稀看得出,他身上这件衣裳原本是一件白色的中衣。
陈昭抿了抿干涩的唇瓣,环顾四周,发现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农田。
这是山的另一边,这里与长天府那边截然不同,根本没有洪灾的银子,陈昭的心中有些难过。
眼前的景象一片祥和,远远地还能看见百姓在田间劳作。
洪灾夺去了父老乡亲的性命,就连知府大人也因此事自杀谢罪,也不知他的家人到底如何了。
他的心中既悲怆,又忐忑,不知前方在等待他的是什么。
他走了两步,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并没有下雨,天上是灰蒙蒙的。透过云层,他看到了一片曙光。
此刻陈昭心中不由露出了一丝希望,只要活着,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儿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方迈去。这两日没吃没喝,他只能在山上捡些野菌和野菜充饥。
若不是他还有些身手,只怕早就葬身野兽之腹了。
腹中饥肠辘辘,口中舌敝唇焦,陈昭打量了一眼自己离最近村子的距离,发现并不遥远。
他决定还是先去村里要些吃食和水,让村里的马车送他去应南府府衙。
刚走了几步,突然,他看见前方有一辆牛车向自己驶来,双眼顿时一亮。
......
“哈哈!贤侄年少有为,如今已经是翰林院的侍读,本官真是钦佩不已啊!”
应南府知府李太行大笑着,将酒杯举起,与闵峰共饮。
“哪里李大人谬赞了,下官这着实算不得什么。”闵峰虽然心里有些得意,但也不能表露出来。
李太行微眯着眼,接着又恭维道:“贤侄切勿如此谦虚,自入官场起,三年未到,你已经连升两级,这可是羡煞旁人呐!就是你的那些同年,如今都还在七品上熬着呢!”
李太行嘴上一阵奉承,可心里却在嘀咕。
若不是有个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做老师,就凭你闵峰的能耐,能连升两级
朝廷三年一次科举取仕,各大州府人才济济,可不是没有德才兼备者。
然这些人为何泯然于众人,未能在其位大放光彩呢当然是没有人脉啊!
要说科举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进入官场便是龙争虎斗,稍不留神,必将万劫不复。
当然,那些怀才不遇、屡试不第者,连谈论这些的资格都没有。
闵峰出身农户,家中贫困,在朝中毫无根基。能得夏清看重,并收为关门弟子,这可真是三生有幸了。
李太行其实心里羡慕得紧,要是能靠上夏首辅,那他高升指日可待啊!
当年他投靠了靖王,却因未能给靖王办妥差事,让靖王对他十分不满。
最后那件差事不但没办妥,还让靖王丢了好大的脸面。
从此以后,靖王就对他就多有敷衍,不愿再为他筹谋了。
再说,如今靖王去了封地丰庆府,那就更是断了联络。
他已经有两年未与靖王一脉的官员有过书信往来,对方好似也想不起他这号人物了。
可是明年又是一个三年了,他想挪挪屁股,不愿再待在这应南府了。若是能去京城,那是再好不过。
当年一同参加会试的胡茂深,与他还是同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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