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闵峰面色不佳,微微眯起了眼。随后却又看向顾诚玉,指了顾诚玉来答。
“回皇上,微臣之前对《大衍律法》琢磨一段时日。应凡军官军人犯罪、律该徒流者、各決杖一百、徒五等、皆发二千里內卫分充军。流三等、照依地里远近、发各卫充军。该发边远充军者、依律发遣、并免刺字。若军丁军吏、及校尉犯罪、俱准军人拟断、亦免徒流刺字。”
顾诚玉答得很流畅,中间并无停顿,皇上对刑部的刑罚还是清楚一些的。顾诚玉所说分毫不差,没有任何不对之处。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你对律法钻研地多了,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做到的。”
闵峰听了不由皱起了眉头,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之前说顾诚玉来找他共同探讨会典一事,现在被自己的话打了脸。
皇上的意思是说顾诚玉对这些书籍钻研已久,只是例个序目,又何须来找他闵峰
“闵编修,那朕且问你,失时不修隄防该如何定罪”皇上忽然点了闵峰,又问起了关于律法中的工律。
闵峰一听,心中就是一沉,律法他当然也是看过的。先前科举时,他一心扑在四书五经上,有些闲暇时间也花在了诗赋上,对于《大衍律法》只胡乱翻过几回。前段时日进了翰林院,因为要编撰会典,他才捡起认真翻阅过。
可这工律他却是没仔细看的,因为书太多,他自然来不及每一本都仔细翻阅。只匆匆看过一回,哪还能记得闵峰努力回想,额角上的细汗变成了汗珠滚落。
闵峰出列,好半晌,才朝着皇上躬身回道:“回皇上,微臣之前虽然翻阅过律法书籍,可是看的书太多了,资质终究还是差了些,竟是忘了。”
他真的尽力回想了,可是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越是慌乱,就越想不出来,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
前几日老师还给他选了几本最重要的书籍,其中就有律法,和他说其他的书只需大致看过即可,可律法这些就必须背下来。
只是他刚进翰林院不久,白日里的活计也不少,只能晚会上回去再看,这就不免耽误了。没想到皇上今儿竟然会考他,这可真是流年不利。最麻烦的是,顾诚玉答出来了,他却答不出来,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说谎了。
闵峰只能硬着头皮回了皇上,说是忘记了。若是问别的,他没准还真能都答出来,科举上历来很少出律法相关的考题,就是考生没答出来,也只是影响些排名。
大衍重文轻武,科举最重要的是策论,对律法考生们自然不会过多关注。
这话一出,顾诚玉觉得御书房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皇上冷哼一声,这探花郎也和那夏清乃是一丘之貉,可夏清好歹还有几分真才实学,才干也无可挑剔。这闵峰看着还没夏清的本事,却将夏清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
“顾爱卿,你来说。”皇上冷哼过后,看着而站在御书房内战战兢兢的三人,又点了顾诚玉作答。
顾诚玉朝前跨过一步,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皇上,按《大衍律法》中所述,凡不修河防、及修而失时者、提调官吏、各笞五十。若毀害人家、漂失财物者、杖六十。因而致伤人命者、杖八十。”
说到一半,语气顿了顿,见皇上神情比将才缓和了几分,接着又道:“若不修圩岸、及修而失时者、笞三十。因而淹没田禾者、笞五十。其暴水连雨、损坏隄防、非人力所致者、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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