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早已换了在青楼的装束,此时她就是个平常人家的女子,穿得十分素净。料子算不得好,头上只戴了个银簪子。
顾诚玉的视线却在她手上的托盘上,上头的碗还冒着热气。
花怜朝着顾诚玉福了福身,“奴家昨儿想向公子道喜,公子却事务繁忙,不好打扰。特地今儿起得早些,为公子做了个山药鸡丝粥,聊表心意。”
说完,便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几子上。
顾诚玉倒是不好意思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客,真好为自己洗手作羹汤同时也觉得在府中有个女子借住,感觉有些别扭。
其实还是因为这府中就他一个男主子,借住一个女子,说出去,怎么听都觉得两人会发生点什么。
“花怜姑娘有心了,千万别这么客气。啊!对了,花怜姑娘既然已经告别过去,那花怜这个名字必是用不得了,姑娘可想改名”
顾诚玉谢过花怜,对那碗山药鸡丝粥却没伸手。看来花怜在青楼并没有存到什么私房,不管是身上的衣裳,还是这粥,想必还是因为没银子。
府中不管是谁,每个月都有月例银子。既然花怜来借住,那每个月也会发下,包括四季衣裳,这些用不了多少,顾诚玉也不会吝啬。
花怜闻言颔首应了,“奴家正要和公子商量这事儿,可是奴家只认得几个字,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儿,这才来请教公子,想起个好听的名字。”
“哦!小时的名字姑娘是忘了吗可还记得姓氏”顾诚玉将练好的字放到了一旁,随后认真地看向花怜。
花怜摇摇头,“只记得家里好像喊的小名儿叫桔儿,就是吃的那种桔子。”
“那姑娘可有想要的姓氏”顾诚玉也知道她那时候小,怕是记不起来了。再说,一般的农户或市井之家女娃一般都起名起得晚,四五岁的时候,多是叫得小名儿。
顾家的姑娘虽然起名早,可那都是随意起的,就像顾莲,顾兰、顾杏什么的,没花什么心思。
花怜只捏着衣角,“公子随意起一个吧!奴家叫什么都成。”
顾诚玉一听这话就觉得头大,一般女子说这话,就像前世和女孩子一起去街上吃饭,问准备吃什么,通常的回答都是随便,然而你以为真的可以随便吗那你就错了,你得报上十个八个地儿,才能吃到饭。
顾诚玉想了想,“不若叫季芙蕖吧”
芙蕖是已经开放的莲花,《洛神赋》中有一句“灼若芙蕖出渌波”,又是莲花,正好称女子。
花怜这样的名字有些轻佻,芙蕖这个名字不失女子的婉约,又显得庄重。顾诚玉还打算想几个,供花怜选择。
出于顾诚玉的预料,花怜竟然应下了,“这个名字奴家很喜欢,就这个吧!”
顾诚玉愕然,还以为得起他个十个八个的,没想到花怜竟然这么好说话。不过,人家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会再多事。
“自此,奴家,不,小女子从今日起,就叫季芙蕖了,多谢公子起名。”花怜看了眼顾诚玉,满眼都是笑意。
她彻底摆脱了过去,成为一名良家女子,这都是顾诚玉给的。嘴里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心中的欢喜似要蹦出来一样,她按住心口的狂跳,催促起顾诚玉,让他喝了山药鸡丝粥。
等季芙蕖欢快地告辞后,顾诚玉叫来了立春。
“以后府上发月例的时候,给花怜姑娘也准备一份,就给五两银子一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