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全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有些气急败坏。
他把传家宝都搭上了,低三下四地从向喻舟那里求了一个牛瘟出来,就是要把东云楼置于死地。
可结果怎样午时开业,牛排大餐变海鲜盛宴,东云楼照样经营得红红火火。
苏全已经听不下去眼线的描述了。他要自己亲眼瞧瞧!
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叫上了随从,更没意识到带上随从是想做什么。他怒火中烧,一路烧到熙宁街上。
然后,他瞧见了。
他瞧见了东云楼门口的长队。
他瞧见了正往上上箱里投票的食客。
他瞧见了沈其音,和越国公蒋成济站在一起,似乎十分熟稔。那场面如同一盆冰水,把他的怒火熄个彻彻底底,还化成了一身的冷汗。
苏全之前就想到过,东云楼可能和常胜楼联手了。但他只当那是商场上的合纵连横,逢场作戏而已。可现在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站在那里,说是亲爷爷亲孙女都有人信!
这该不会是个阴谋吧
难道说,从沈其音第一次走进丰泰楼,卖给他番瓜菜谱的那一刻起,这一切,都是沈家和越国公谋划好的
该不会是沈家自己放了一把火,全家诈死,就是想坑他苏全一把
苏全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些想法一个比一个疯狂。因为他……怕了。
谁都不会想到,他不择手段地争这个岁比第一,也不过是想把丰泰楼卖个好价钱罢了。哪怕是保住第三,拿个铜盘,至少也能卖得出去。可要是被人阴了呢要是被人逼到绝路上,那丰泰楼还能卖多少钱
难道要和他买下望海楼时一样
不行,他还指着这笔银子,到那边好好享受下半辈子呢!
之前觉得有机可乘,是因为沈家突逢变故,东云楼看起来摇摇欲坠。如果第二名唾手可得,那为什么不再争取一下第一呢可现在看看,如果东云楼和常胜楼是铁板一块的话,苏全觉得自己毫无胜算。
不,拿不到钱都不是最糟糕的状况。若是他被什么意外拖在这里,然后东窗事发了呢
还是不要冒险了!趁早收手,总比鸡飞蛋打要强!
“哟,真巧啊。苏某见过越国公,见过沈小姐。”
苏全故作自然地向两人打了招呼。
沈其音很尴尬,因为苏全已经在他俩面前愣了好半天了。脸色发青,就跟电脑蓝屏死机了一样。现在这是强行重启了,刷新数据之后,就当无事发生
沈其音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态度比较好,但蒋成济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苏全,你不在自家酒楼好生待着,跑到这里碍什么眼弄出个牛瘟来还嫌不够吗快滚快滚!”
苏全敢讥讽沈其音,是因为沈家只是个前国公,不但败了,还已经烧成了灰。可在一位现任国公大将军面前,他还是非常乖巧的。哪怕在梦里,他拿下了岁比金盘,到蒋成济面前,也只敢说一句‘国公爷承让,小的侥幸赢了。’
于是苏全赶紧低下头,一副惶恐的样子:
“哎哟,国公爷啊,这怎么能是苏某的罪过呢我们丰泰楼也有牛肉类的菜品,出了这种祸事,也是一样遭罪啊!我这趟过来,其实就是想跟沈小姐商量一下,这天降横祸,对东云楼太不公平了,不如赌约作罢……”
“作罢”蒋成济打断了苏全的话,“你这是看赢不了,想赖账啊!”
“不是,绝对不是!我只是怕东云楼吃亏,要不这样,赌约是否继续,全听沈小姐的意思,如何”
苏全这是良心发现了还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沈其音只能相信是后者。他越是放低姿态,就显得愈发可疑。也许,就此作罢更保险些
就在这时,蒋成济轻轻咳嗽了一声。沈其音知道,这是个信号,让她放心去赌。
蒋成济的判断,沈其音还是愿意相信的。
“无妨,些许小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