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字。
写的清清楚楚。
但陆婉却来来回回看了数遍,她有些不明白。
这是一张御医开的方子,最下方还有标记,她不可能搞错。
可……
“婉儿”平阳摸到一片空,心中一慌,睁开眼就看到陆婉踩在凳子上,拿着药方子,有些惊讶,又有点着急。
平阳从床上起来,穿好鞋子就要去抓陆婉下来。
陆婉举起那张纸,笑着说:“娘,这是什么呀”
“药方。”平阳把纸拿过来,放在桌上,牵着陆婉的手让她从凳子上下来。
“娘每天喝的药就是按照这个方子抓的药吗”陆婉仰着头,笑着看平阳,可心里却紧张的要命。
平阳平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唤了婢女进来,严肃的看着陆婉,说:“你就不怕摔了”
陆婉嘻嘻一笑,松开娘亲的手,抱住从屋外进来香茹的大腿,然后松开,要香茹抱。
香茹忙把陆婉抱起来,陆婉打了个哈欠,说:“娘屋子里的毯子可软了,摔倒了也不疼。跟表哥他们逛了半天,我回去换身衣服,来跟娘一起吃饭。”
平阳颔首,嘱咐香茹:“先把屋子弄暖和了再换,别受寒了。”
香茹笑着应是,抱着陆婉离开。
陆婉趴在香茹的肩头,眼睛睁的大大的,涩涩的,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埋在了香茹的怀里流了几滴眼泪。
“小姐”香茹感觉陆婉的小脑袋一耸一耸的,有些奇怪。
陆婉摇头,手紧紧的抱着香茹,香茹似是有些感应,也没有再问。
那张药方,她认识。
那张药方,根本不可能治好娘因为生产而有的病。
那张药方,只是宫里的御医一贯用来给贵人补身子的。
如果,娘亲每天喝的都是补药,那她的病用什么药治
那么多的御医,都开不出药治娘亲的病吗
陆婉忍不住往更坏的地方去想,越想她就越难过,可她不能再这样想了,她不想再失去。
“小姐,到了。”香茹拍拍陆婉的头,想把她放下来,但是陆婉却死死的环着自己的脖子。
也许娘亲每天除了喝这个方子,还会喝别的……
她明明觉得娘亲的病好多了。
陆婉松开香茹,站好了后,用袖子抹了把眼泪,眼睛通红的看着香茹,说:“香茹,你是我的人!你不能把我哭的事情告诉我娘,听到了吗”
香茹一怔,不知道小姐为何哭了,也不知道小姐怎么突然好像懂了点别的。
“是。”香茹福身,主子有令,她会照做的。
陆婉轻轻应了一声,不知怎的觉得心口疼,揉了揉,说:“我们要快点过去,我都饿了。”
香茹笑着点头,吩咐下去,下人鱼贯而入,她则开始给陆婉洗脸净手……
主屋。
平阳把那张方子拿在手中,拧着眉,想着刚才,若不是婉儿还未认识几个字,她会以为那孩子能够看懂一样。
“拿去烧了,看着烧成灰。”平阳烦心的把方子给了覃妈妈,覃妈妈接过,嘱咐香芹去赶紧办了。
覃妈妈见平阳一脸倦容,扶着平阳坐下,给平阳摁着经脉,好让她舒缓些。
“小姐眼看这过完年后格外懂事了,今日咬了五皇子,也是小孩的天性,以后就会好了。您不用发愁,刚宫里慧妃还托人来话,说没事呢。”覃妈妈柔声禀告。
平阳淡淡应了一声。
“婉儿以为我会好,这几天都很开心。我怕等我走了,她受不了……”平阳心中叹了口气,“熳儿,你一定要好好开导她,我现下能嘱托的人也只有你了。”
覃妈妈的手指没有停顿,语气平缓而轻快的说:“太医院有这么多御医,一定能有办法的。奴婢当然会好好照顾小姐,公主对奴婢的恩德,奴婢没齿难忘。”
平阳没有再出声,她心里明白,她已经是药石无医了……
覃妈妈泪流满面,默不作声的给平阳摁着。
“娘,我来了。”陆婉欢快的声音传过来,一蹦一跳的到了房里。
覃妈妈作势停下,用手抹了眼泪,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