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烟一路沉默下来,电梯一到,自己就往外走,脚步依旧不慢。
郁司城看着她略微埋头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剑眉轻轻蹙了一下,随即迈步跟出去,过来的时候她没车。
南望在医院门口,正好看到她心情糟糕的大步出来,几乎是冲出去的。
一转头,又正好看到了郁总也脸色微沉的紧随其后。
“车钥匙给我!”男人朝他伸手。
南望立刻抬手把车钥匙递过去,看着郁总转眼从他面前消失。
竹烟已经到了马路边,这个时间,医院附近的车依旧很多,但要打的士就没那么容易,好容易正好看到一辆就被前面的一位乘客领先上去了。
她只得皱了眉,等着。
刚要往前再走一步,好方便及早看到远处开过来的车辆。
可是手腕忽然被赶来的郁司城握住,将她从马路边缘带回来,沉声:“在这儿等着,我去开车。”
他低眉看着她,神色也是略微沉着。
竹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声音很低,“不用了!”
她试着挣脱他的手,可是他反而握得更紧,凝着她的眸色都紧了紧,“你是因为郁堇川过来的,我就必须把你送回去,否则出了事谁负责”
她并没有看他,只是清清淡淡的一句:“不用谁对我负责。”
说完话,她抬手不太用力就挣开,也不在原地等了,转身就往前走,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要走到哪个位置打车。
只是闷着头走。
郁司城立在原地,看着她大步往前,并且有了越走越快的趋势,完全不顾她马上就要走到路口,车子正来来往往。
深秋的夜里本就冷,加上街边的风簌簌吹着,她略微乱了的长发往后飘飞着,背影倔强而委屈。
直到她忽然抬手狠狠擦拭的动作,男人眼角微微缩紧,握着的车钥匙扎在手心。
终于迈开长腿追过去。
就在路口,只差几步,她冲进马路,他将她一把拽了回来。
已经不止一次目睹她这样的冒冒失失,心里一有事,永远都是埋头往前冲,把人撞了又手足无措的道歉。
一年前最后一面的是这样,一年后第一次见也是这样,到现在,依旧是这样!
扣住她手腕拽回来的时候,郁司城脸色阴沉,紧抿的薄唇下对她的责骂已经到了喉咙口,可下一秒,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垂眸望着她一双通红的眼,精致的脸倔强的仰着盯着他,压抑着委屈。
她为郁堇川有他这个父亲而高兴,至少他受了伤的时候郁司城如此紧张,紧张到恨不得把她剥了皮!
可她也为自己的女儿感到心疼,这会儿玥玥正哭得喉咙嘶哑的找她,她却要因为他的孩子而脱不开身。
眼泪再努力忍着还是滚了下去,而她强撑着眼都不眨,柔唇抿着。
郁司城低着眉,看着豆大的眼泪一滴接连一滴汩汩涌出,砸落到她维扬下巴,又落到了他握着她的手背上。
很烫。
烫得他胸口在狠狠的收缩。
眼泪就那么流着,他们也就只是那么相互狠狠盯着。
终于,是她再次拨开他的手要走。
郁司城在她拨开的瞬间又一次将她手腕扣住,沉淳的嗓音终于脱口:“没怪你。”
顿了顿,薄唇微抿,片刻才看进她眼里,“他很少生病,每次入院都不是小事。”
“我懂。”她低眉,没有看他,声音也不大,压着哽咽。
正因为懂,所以她更是必须回去,她也是为人母。
可郁司城去不想让她走了,每一次意识到她想转身,他握着她的力道都在收紧,目光一度深深凝着她。
“郁先生。”
她这样叫他。
然后道:“我得回去了,家里人会着急,如果有事,你打我电话,我不会抵赖……”
“谁会着急”他低低的嗓音忽然打断了她,嗓音里有着几不可闻的妒意。
竹烟被问得愣了一下,而她也确实回答不了。
男人眉峰拧了起来,忽然发现,他现在很讨厌她抿唇不语的样子,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