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怕看到他这个样子,没想到现在也怕。
所以想移开视线。
可下一瞬,他握着她的力度忽然收紧,蓦地将她往他的方向拉,压向他的胸膛。
竹烟心底一紧,那是紧张、害怕。
身体已经被贴在他结实的胸膛,双手也几乎毫不犹豫的撑着他,呼吸因为紧张而起伏着,又压制着。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着,她几乎不敢眨眼,雨水落进眼里,很涩,涩得眸底通红。
两个人依旧未曾开口,只是那些争吵的锋利逐渐成了某种悲痛的哀伤,被一点点流进雨水里晕染着。
也许,她想说的很多,可是又多一个字都不想解释。
也许,他想问的同样很多,可是多一个字的反问都显得他们那么陌生。
那样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觉得彼此遥远无比,脑袋更是长时间的紧张而略微晕眩了。
哦不,不是晕眩,她仰着脸,雨水滑进睫毛,不自主的闭眼再睁开,看到了男人一寸一寸,迟疑而缓慢,又好似受了蛊无法控制的靠近她,靠近她的唇。
看着他的薄唇越来越清晰,气息在冰冷的雨水里近得温热,竹烟忽然觉得心痛。
痛得不敢呼吸。
他有妻子,有孩子;她有家,有玥玥。
她不想重蹈覆辙,她不能!
撑着他胸口的手忽然抬高,轻颤着贴在他唇边,阻止了他一点点的靠近。
看着她的心痛,男人眸底的疼一瞬间蔓延,她手心的冰凉直直的冰到了他心底。
她不愿意。
这是郁司城唯一的认知。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她有了这样的坚持可是明明不愿意,为什么她要流泪用那种煎熬疼痛的眼神仰着看他
那是最能杀死他的眼神,她不懂么
恍惚的,雨没停,雷也没停,可是他们之间好像一切都停了。
郁司城在树下淋得失魂时,她早已从他怀里消失。
南望本想拿伞给他的,但是看了看,还是算了,反正都淋透了,再淋一会儿,也许心里会好受些!
……
隔日的清晨,竹烟悠悠转醒,头痛欲裂。
她已经忘了昨晚回来后怎么上楼睡下的,一整晚的浑浑噩噩、迷迷糊糊。
也忘了他们都吵了什么,只是清晰的记得他恨她,哪怕她造成他的车祸是公平的报复,哪怕她没有真的拿掉孩子,他恨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坐在床上,她一手按着太阳穴。
想着越灿曾经跟她也说的孩子流掉了,却帮她偷偷留了下来,导致她后来想拿掉也没了机会。
而他也是这么跟郁司城说的,也许就是想让郁司城恨他,想让自己的好朋友忘了她这么个不值得的女人。
无论如何,竹烟感激越灿这种做法,让她生下玥玥。
“大小姐”
正想着,管家上来了,“您醒了”
竹烟点头,“玥玥该喝奶了”
管家点头,还以为她没醒呢,昨晚她回来的时候一身狼狈,说严重点就跟鬼一样的,可是老先生不让说,也不让问。
竹烟忍了忍头痛,“你把孩子抱来吧,我给她喂奶,喂完我也再睡一觉。”
“哎,好!”管家看她心情好像恢复了,也就放心了些。
不过,把殷玥抱过来的时候,管家碰到了竹烟的手,吓得瞪大眼,“天!大小姐,你发烧了!”
烫得她都害怕的温度!
昨晚回来明明灌了姜汤的,怎么还这样
竹烟倒是勉强笑了笑,“没关系,睡一觉也许就好了,别吵了孩子!”
那怎么行管家已经急得拧了眉,“您这时候怎么能生病呢”
孩子在喂奶,药又不能乱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