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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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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绿云出岫(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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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感动,举碗共饮,仰天大笑

    说起当年上京游学往事,犹是清新如昨,那时京师文庙兴学之风大盛,参学士子,往来如织,一日东方穷窥经书之余,外出郊游,见一垂髫僮子,柳下投书饮泣,不禁上前探问,僮子戚然言说,遥听老父呵斥暮牛躬耕,只因我年纪还小,未能荣养,致使老父不免勤苦,故不忍游于太虚,相忘于至亲,东方甚以为奇,以为笃实温厚,天生异禀,故常去拜访,亦时时扔了长衫,卷起裤脚,下地胼胝扶犁,亲历大地沃野,天风浩荡

    之后二人亦常常结伴游学,某一日偶见一头黒麂混在鹿群之中,穿梭来去,翩若惊鸿,符循一时兴起,竟邀东方尾随追来,如此一路寻到终南山拔仙台下,忽见一介缁衣学士兀自爬在经石颙上摩写石经,似乎是传自红海大食国的摩尼烛天经

    传说大食西南有山谷,树上生花有如人面,无语,人或借问迷途,嫣然而已,频频妍笑辄飘落风尘荒漠之间矣,那经文依稀记得是

    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

    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

    常受快乐光明中,若言有病无是处

    如有得住彼国者,究竟普会无忧愁

    处所庄严皆清净,诸恶不净彼元无

    快乐充遍常宽泰,言有相陵无是处

    符循每每随东方叩访名师,都是门生盈廊,问答如流,舌绽莲华,空花飘坠,旋又每每另访别家,亦是不辞而别,意不稍顿,东方怕他年少轻狂,探问之下,符循幽幽叹道,不惬吾心啊,那知今日一见之下,不知为何,竟对那缁衣羽客一见倾心,五体投地,长跪不起,良久,那人悠悠叩问,少年何以跪邪,符循叩头答说,道君仙范,小子从所未见也,不敢冒昧打扰,惟有叩头莫名焉,那人神光一扫,微微一笑问道,你身畔是谁,东方拱手一揖道,在下东方小白,不敢请教先生如何称呼,那人仰天呵呵一笑,洋洋然道,原来是青州世家子弟,便看在你的面上,姑且收了他罢,符循一听之下,又惊又喜,连连磕头,道一声,师父在上,弟子符循拜见师父,竟随那人飘然而去,东方直到如今,仍是不知那人究竟是何方高人

    两人争相下箸,品评美味,东方浪迹四海,遍历各地饮食,竟也觉这狗肉鲜美异常,一说起来,原来是正宗冈底斯山藏獒,饮的是雪水,吃的是牛骨,吹的是高原冽风,所以吃起来特别筋道醇厚,回味无穷,东方洒然一笑,如此暴殄天物,岂不罪过,符循大嚼狗腿,乐不可支,直到肉尽骨散,犹自咂咂有声,二人又干了一碗新醴,这才说了原委,那绩母溪向北十余里,有一个大户人家,听闻是丹鹤山人氏,不知何时迁来此地,圈了一大片土地,盖起几幢墅宅,又养了无数僮奴,动辄前呼后拥,不可一世,更为可恨的是,那家又有一个小姐,不过十七八岁的豆蔻年华,偏喜欢舞枪弄棒,飞鹰走狗,惊扰得这满山羽兽瑟瑟惶惶,汗不敢出,若是偶遇上山打柴捡菌的村民,这凶獒扑上去就是一顿乱咬,实在是飞扬跋扈,肆无忌惮,有违我上天好生之德

    东方拍掌大怒,叱道,这朗朗乾坤,煌煌厚土,乃天下人之所共有也,虽皇家上林苑,亦择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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