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将宫中的景致严严实实的盖了起来,看到枝头的梅花只有被雪压弯了枝头上白色的雪团包裹的一抹嫣红,看到的白茫茫的屋顶只漏出金黄色的屋檐的一角,道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走路了,嫔妃们大多都在裹着厚厚的狐裘缩在寝宫中,围在烧得正旺的火炉边上打盹,偶尔过来几个跑腿的宫女太监也缩着脖子,步履匆匆。
“这么大冷天的,也就我们两个傻子在外面了,你看看你,落了一身的雪也不抖一下。”棠雪伸手好心好意地掸了掸李均景肩膀上的雪渣。
仿佛刚才拿雪砸人家的却不是她一样。
李均景看着她笑而不语。
李均景看着她时不时搓着冻红的手,便上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棠雪原本冻僵的没有知觉的手,此时被一团温暖包住。棠雪楞了一下,小时候不是没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但是自从他们都长大了之后便知道男女有别,举止间也避嫌了。
但是此时李均景挨的很近,可以闻到他身上若隐若现的梅花的冷冷的香气,棠雪有些慌乱的想挣开手,却被他反手紧握住,他轻轻的说:“别动。”棠雪对上他的眼睛,可以看到他浓墨似的眼底隐藏暗潮汹涌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云雾。
转而他却是轻轻笑开了,眼里流动着光芒,他笑道:“你如今可懂事多了,你以前可经常趁我不备偷袭我的。”
棠雪听罢,想起以前小时候,冬天手冰凉,看到李均景便总喜欢把手伸进他的脖子取暖,开始李均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男女授受不亲不亲你不知道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但是后来就完全放弃了抵抗,乖乖的成为了案上的鱼肉,任棠雪宰割了。
棠雪听了也被逗笑了,她笑着说道:“完了,这个仇李均景你是不是要记一辈子了”
李均景听了却止住了笑,半晌,他才似乎是没头没脑,沉沉的说了一句:“嗯,记一辈子了。”
棠雪恍惚间,觉得雪似乎是下大了几分,白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
告别了李均景后,棠雪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宫中花园的路曲曲折折,宫殿亭阁林立,待棠雪走了约莫一刻钟,发现周围的景致越来越陌生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走错了路。她心中暗暗懊恼,自己果然是乡巴佬进大观园,以为宫里跟许府一样,巴掌大的地方来去自如吗
这时棠雪已经不知不觉沿着曲曲折折的小道,走进了一片竹林,听到隐约传来的琴声,棠雪侧耳仔细听。虽然棠雪琴艺也不甚精湛,却也听的此人的琴声如泣如诉,余音袅袅,棠雪听的不禁失了神,就连走进去了也不自觉。
“站住!你是何人”待眼前的宫娥疾声呵斥,棠雪方才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自己走进人家院子里去了。
“我.......”棠雪一时也不知道是否该行礼,摆了摆手无措的答道:“在下实属无意闯进来,只听琴声曼妙,便一时未察觉到。”
那宫女上下打量了棠雪一眼,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怎么如此眼生”
“在下是公主宣进宫的玩伴。”棠雪拱手道。
现在只能搬出李芷的身份了,当朝公主的大名,应该还是有用的吧
没想到,那宫女却撇了一下嘴角,一脸的不屑,抬起眉毛说道:“公主宫里的玩伴”
这话的意思,棠雪实在看不透,这宫女究竟是不相信棠雪说的,还是压根就没有把这个当朝的公主放在眼里。
而此时棠雪和宫女的谈话似乎是惊动到了正在弹琴的女子,琴声停了下来,四周恢复了寂静,那宫女见那女子停止了动作,便禁了声,垂着手站立着等待她的吩咐。
那弹琴的女子原本是背对着来人,此刻却是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