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寒本就是沉默寡言之人,见此,也没有说什么。
柳媚儿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
申正直的老脸上有些窘迫,“二郎,快,进来坐下,我马上起草一份字据。”说着,就向里屋走去。
傅凌寒没入座,笔直的站在门口。
申正直手中捧着书籍纸笔走了出来,坐在桌子前,“二郎,本县有规定,建造新房舍,一律要交五两银子的入籍费用。”
按理说乡亲们在自家的土地上建造屋舍,是不需要再交什么乱七八糟的费用,而且还是五两银子的数额,对于他们贫穷落后的北山村而言,可谓是笔天价。
他做村长也大半辈子了,也就近年新上任的县太爷下达了这个命令,他虽然心中不服,但也只能遵从上面的命令。
傅凌寒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还未拿出来,就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了过来。
柳媚儿把五两银子放在桌子上,笑盈盈的说道“麻烦村长了。”
傅凌寒皱眉,建房子怎能让她出银子,伸手又拿起五两银子递还给她。
柳媚儿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傅二”想到在村长面前,她又改口道“二郎,我们是一家人,何必分你我。”
这一声二郎叫的傅凌寒心里一颤,耳尖不知不觉的红了起来。
申正直欣慰的笑道“二郎,你媳妇儿说的对,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
傅凌寒压制住内心的绪,五两银子又被他放在桌子上。
申正直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三份字据,让他们看了一遍,签好字,按过手印后,递给了他们一张,“这份字据收好,上面来巡查时,要是问起新建的屋舍,你拿给他们看看。”
北山村近年来,建造新屋舍的人家屈指可数,每回上面下来,都要盘问一番,他不知是何意,但还是提前说出来,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傅凌寒点头,接过字据叠好后,放入怀中。
柳媚儿倒是知晓,无非就是贪官想尽办法敛财,搜刮民脂民膏。
三人在屋子里又说了会话,柳媚儿二人就离开了村长家。
出来时,柳媚儿神色不明的扫了一眼厨房,接着就走了出去。
汤氏见人都走了,忙不迭的溜到屋子里,待看到桌子上的银子时,顿时两眼发光,伸手就要拿过来。
申正直手中的拐杖往桌子上敲了敲,“这可是要交到衙门的银子,是你能拿的”
汤氏收回了手,撇了撇嘴,“你不说,我不说,他们怎么知道。”
死老头子一辈子都是个硬骨头,摆在面前的便宜也不占,要不然,他们家几十年了,咋还住在这个茅草屋里,没看到傅家那几个穷小子如今都要建大瓦房了,想到这,她这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似的,膈应的不行。
“你当衙门的人是摆设不成,一旦被查出来,贪污受贿都是要下大牢的。”如今的衙门虽说是一片乌烟瘴气,但是那些人对于银子可是敏感的很,就算查不出来,拿了不义之财,他这良心也难安。
他这一辈子,只做过两件昧着良心的事,上次是不小心把傅家媳妇儿的文书给烧毁了,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索,三郎六郎那两个小子大度,没有向上面揭发他的罪行,这等于是救了他们一家老小的命啊,这份恩他得牢牢的记在心中。
再者,就是多年前,俞氏母子来这北山村落户,他这贪心的婆娘收了人家的好处,无奈他只好想办法替他们落了户。
望着老头子板着脸,面色乌黑,汤氏心里打着鼓。
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