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噢,我少见多怪、我别问了就完了,不行,我就得问它怎么会掉到茶碗里烫死了
郭:非得问死心眼!它是这么回事它是这个骡子掉茶碗里烫死了对吧,是不是马上就得告诉你怎么回事对吧它这个…这个骡子掉茶碗里烫死了…你就纳这个闷儿对吧它这个我也纳闷儿啊!
赵:这象话么,你纳闷儿你不是知道吗
郭:先前我纳闷儿后手我就不纳闷儿了,先前我纳闷儿后手为什么不纳闷儿了呢它是这么回事那个仿佛呀大概是这么回事是不是啊…着比呀仿佛大概其似乎类乎好象我们这个似乎类乎大概其呀……你你明白了吧
赵:我明白什么了
郭:哎哟我说了这么半天你没明白呀
赵:你这么半天一句整话没说上来呀!
郭:哎哟哎哟怎么会不明白,它是掉茶碗里烫死的…它是…水热呀它才烫的,这水呀热点儿大概其也多点连淹带烫的就死了。
赵:噢――不是烫的、是连淹带烫的更不象话!我就问你它怎么会掉到茶碗里的
郭:这骡子怎么会掉到茶碗里的它、它那是大茶碗呐!
赵:大茶碗那大茶碗连那个骡子蹄儿不都搁不进去么
郭:它是大茶碗呐比茶碗还大的那那是饭碗了对吧它那个骡子蹄儿…比饭碗再大的那就是盆了对吧
赵:对、对、太明白了!
郭:比盆再大的呢那就是洗澡堂那池子了对吧那不就能掉里去了吗!可是洗澡堂那池子又不能喝茶呀!
赵:多新鲜呐谁端着那池子喝茶呀有那么大力气么
郭:哎哟哎哟它烫死了,哎哟它这个它(突然大声喊)哦!!!对了对了对了!!!
赵:我说你怎么回事儿你这儿诈尸啊是怎么着一惊一咋的
郭:我找着话头了。
赵:哦这话还有头。
郭:对了,我找着话头了,我问您一个人您知道不知道――李德林
赵:我不管什么李德林不李德林,我问的是这骡子。
郭:你听我说呀,打李德林这儿啊,这骡子掉茶碗里头这就绕过来了――这个李德林啊也是咱们天津此地人,在咱们天津三不管住,好交朋友,他跟这个马三立他们俩人啊是莫逆之教。这天啊马三立骑着他这骡子啊上李德林那儿去,可巧啊李德林哪儿拿着玩意儿呢。
赵:拿着什么玩意儿
郭:蝈蝈,人家这蝈蝈,好!――是小肚大翅儿绽青碧绿。
赵:嗬――这个蝈蝈可少见。
郭:叫唤出来声音那个大呀,就这屋子就能叫满了音儿。
赵:噢就怎么大声儿。
郭:蝈蝈好啊这葫芦也好――沙河刘的葫芦。
赵:沙河刘的葫芦
郭:你看,不懂了不是,不懂了不是――沙河呀有一姓刘的养活这蝈蝈葫芦最好;葫芦好啊这口也好――牙口。
赵:哦,象牙的。
郭:牙口,紫红的盖儿,里面带铜胆。人家正在那儿摆弄这蝈蝈呢,他去了,他一瞧人这蝈蝈他就夸“嘿!李大哥,您这蝈蝈养的好啊!”连夸了几句,这李德林呢,也是外面儿的朋友――“兄弟你爱惜这蝈蝈呀得,送给你了!”双手奉送了,他一看有点儿不落忍了――人家心爱的东西我连夸了两句人家送我了,我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人家呢他就想起他骑的那骡子了,“得嘞,李大哥,我这骡子啊送给你啦,甭管它值多少钱,咱们哥儿们也过这个。”他呀就把这骡子给了李德林了。拿着这蝈蝈您想家去不得了么,没有,他呀就溜达到这么一个茶馆,沏了一杯热茶,这茶馆里也有拎着鸟的,也有养活蛐蛐的,也有养活蝈蝈的,他一瞧“嘿,这蝈蝈还玩儿呐瞧咱这个!”就把这蝈蝈葫芦掏出来了,你倒沉一会儿再打盖儿啊,没有,拿出来就打盖,这一打盖啊那里边可有个铜胆――就是这个铜圈儿啊,他这么一打盖儿一使劲啊往外一甩“吧唧”――这蝈蝈出去了、正掉这茶碗里头,刚沏的一碗热茶把这蝈蝈就给烫死了――烫死这蝈蝈,他想起他那骡子来了,烫死了这蝈蝈不如同烫死那骡子一样吗
赵:嗬!这劲头费的啊!
马: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哎、哎…(被郭拽